同时保安队长匆匆跑过?来,神色紧张地对?总负责王霏说:“狒狒姐,监控室那边的消息,右边花园一男一女?上了天台半天没下来,女?人好像、好像是黎姐!”
手中高脚杯掉落,一口没喝的酒浸进厚实地毯,花纹被玻璃反射,如同一副荒谬的油画,无数浓烈色彩旋转、跳跃进萧阈的眼眸。
而外面的雪融化,揭开了最后一层薄纱。
黎远公司的债务和漏税被翻了底朝天,幕后操纵手不肯放过?,逼他上绝路,不送进监狱不罢休。
萧阈的手笔。
黎远把这事儿怪到黎初漾头上,多次哀求她置若罔闻,打听到今天表彰会地点,她冷漠的态度让他彻底失去理智,拉着她上了天台。
所有真实,以一种极其快速的趋势在黎初漾眼里过?渡,天台边缘的风很大,吹掉了披风,背后围观的人们不敢靠前,前方建筑与天际的地平线一望无际,她对?寒冷、嘈杂、男人的嘶吼无动于衷。
黎远拽着她的胳膊大吼,“想逼死我!那就一起死!”
父亲,爸爸想让她死。
血浓于水的人,靠死来威胁对?方。
撤掉诉讼好像变成了笑话。
扪心自?问,做错了什么?
从?小?被放弃扔给?外婆抚养,回到家里更像寄人篱下,战战兢兢,恭恭敬敬,依然受到不平等的对?待与打压。
寒窗苦读十几?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未曾有过?半刻松懈。考上大学,得不到鼓励支持与几?千元的学费。
尽管如此,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她仍然有所期待,为他们一次又一次开脱,骗自?己早就不在乎,由此得到慰藉自?己的说辞,其实还是想要被爱。
觉得烤肠摊为女?儿买的那条粉色的裙子漂亮,追根究底是因为站在百货大楼橱窗的自?己也想要。
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性别生错了吗?
孩子渴望父母爱自?己有错吗?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个世界?
真的舍得将我推下去吗?
无法向黎远提问,更无法谴责他的情感缺席,在无数个被抛弃的瞬间,答案已经如此确切,如此让人心灰意?冷,所以黎初漾很快平静地接受了让人难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