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脚步放得轻,他仍警惕起来,手背动了?下,挪开,疲乏地?掀开浓密睫毛,兴许视线模糊,纯黑眼珠转了?转,迸发一种湿漉而奇异的光彩。
“漾漾,你……怎么来了??”
黎初漾还未说话,萧阈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柜,神情疲惫,眉目不算多么神采飞扬,但?目光缱绻,将她?放进眼睛来回掂量,忍着?嗓子划刀片的痛问:“你没感冒吧?”
萧阈并不知自己被感染,他以为只是?普通风寒引起的发热,即便如此也不想让黎初漾知道。
她?摇摇头,手背贴向他的额,很烫,他捉住她?的手拉到唇边,亲吻手心,而眼神一动未动,在昏沉朦胧的光线中,像触角一样伸出来,细腻地?抚触她?脸庞。
比平日更加灼热的呼吸,体温就这样被融融,身体像低烧般发烫,掌心感触之最,她?的手指蜷缩着?,“痒。”
“嗯,我也是?,心里痒痒的。”萧阈的唇流连于她?腕骨,贴在脉搏处轻啄,低声喃喃:“才十几个小时不见,怎么会这么想你呢。”
她?的体温相较于低,他烧得意识不清明,遵照本能脸颊贴着?,像小狗般蹭了?蹭,“乖乖,你想不想我?”
萧阈语速很慢,嗓音嘶哑,黎初漾眼神柔软,手从?额头往上,揉摸他同样柔软的头发,声音放的轻,“躺好,我给你倒水。”
“不喝。”他幼稚地?偏开头,固执的非要得到心仪答案:“想不想哥?”
只好顺他的意,“想,现在可以躺着?了?吗?”
他霎了?霎眼,拉着?她?的手躺下,磨了?好久才松开。
那首旋律循环播放,她?想关掉让他安生?休息,他不让,说灵感源源不断。
她?没反驳,路过总控开关悄悄关闭,再用喂水转移他的注意力?。
尽心尽力?忙活很久,起初萧阈一瞬不瞬盯着?,而后时不时眯起一双眸子,低声冒出几句类似享受的谓叹:
“好喜欢你这样……”
“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好开心……”
最后吃了?药,他的眼皮慢慢合上,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凌晨,体温仍旧38。2度,她?不自觉抚摸他手背的针眼,犹豫留下还是?离开。
不知他如何迷糊时还能有所感应,又撂开眼皮,直勾勾盯着?她?,然后拉开被子,拍拍身旁位置,“躺上来,陪我。”
管家的话再明显不过,如果亲密接触极有机率被传染。明天公司表彰大会,需要和王霏统筹全局,但?王霏已经生?病,她?得担起她?那份责任,挑起大梁撑起凉川分?工的排场。黎初漾摇头,保持着?理智,“我要回家了?,等下叫人上来照顾你,或送你去医院,不然你也回家?”
萧阈把被子一掀,赌气地?盖过头顶,闷闷地?说:“你走?吧。”
她?挑眉,说好,他又掀开,头发乱糟糟,眼尾耷拉着?,两页绯红的唇抿成倔强弧度。
有时真的很难抵抗萧阈,黎初漾看?着?他,心想病毒有潜伏期,把口罩一摘,舍命陪君子,强调:“只睡觉。”
他笑,“当然。”
骗子。
当卸完妆背对?他躺到旁边,他的脸埋进肩骨,指腹从?小腿开始描摹,曲线与掌纹紧紧贴合,如烙铁般滑动,被窝的体温急遽上升。
“乖乖,现在和37度有什么区别?”他从?背后搂住她?,指尖轻佻地?摩挲她?的掌心,高烧的热烹饪皮肤,产生?粘黏细密的汗。
“哥,你生?病了?。”她?挣开他的怀抱,抑制内心的躁动,“能不能安分?点?”
萧阈再次搂住,舌尖点弄着?耳垂,哑声说:“怎么安分?啊,你一来,我跟喝了?一桶药酒似的,你多看?我一眼,体温就往上升一升,现在估计低烧变高烧了?。”
黎初漾不懂,他为什么病了?还有如此凶悍的力?气箍住她?。
不要命的疯子。
抚摸游走?在模糊不清的边角,他的吐息着?了?火,越烧越旺,她?心悸不止,一点点跌入陷阱。
“我都不知道,你来是?好心照顾,”他停顿,声线暗哑性感,“还是?坏心眼想报复加重我的病情。”
“那我走?……”
“别说梦话。”
“。……”
老实说,黎初漾觉得自从?萧阈出现,生?活已经乱掉了?,作息、情绪、现在是?底线。搅乱的一团里,边感觉痛苦边感觉痛快,她?焦虑到眼尾潮红。
萧阈的眼睛也红,不知因病毒细菌引起,亦或别的,一张英俊的面孔此时看?起来非常病态,热度让他失去理智,嗓子灼烧,喉结不断下咽,青筋血管快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