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纵越上房的时候,辫不小心缠在了房瓦上,起纵不得。只能二次起纵,却已经耽误了时间,得了机会的洋鬼子纷纷朝着程师胡乱开枪,将程师击成重伤。
后来,这位小兄弟来到,以雷霆手段,将这六十余名洋鬼子全部击杀······”
说到这里,那眼镜汉子抬眼看向周扬,眼神之中的惊惧之色,却是如何也压不下去。
那是六十多个端着枪的洋兵啊,就是天神下凡的义和团,坚枪厚甲的清兵,见了这些洋兵也得绕着走啊!
这几月来,常听人说,这些洋兵如何了不得,各个如是神通广大的妖怪一样,十几个洋兵,就能压着上千的清兵打!
如今这些百姓口中的妖兵,任谁见了,都得怵。
“我与前辈一见如故,相约今晚在河伯厂胡同碰面,却未成想只是相隔两个时辰,再见面时却已是天人两隔。”
周扬叹息一声。
“程有龙,多谢兄弟拳拳之心,还有李先生告知家父之事。”
程有龙此时已经稍稍收起了内心悲恸之情,朝着周扬和李先生抱拳道谢。
李先生惭愧说道:“与程师比邻十载,多承程师之情,痛恨我无反抗之力,未能助程师脱困。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程师运出城外,胡同里这番激烈的战斗,动静太大,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量的洋兵赶来。”
“先生说的是。”
时间不多,程有龙翻下房去,回到家里寻了一卷草席来,将程廷华匆匆裹起。
这时候,程廷华胞弟程殿华也得到消息赶了来。
周扬看着程殿华将卷起的草席绑在了程有龙的身上,站在屋顶上,长身而立,朝着准备和他们一起出城的李先生三人道:“你们且放心出城去吧,我在这里为你们殿后,为程前辈出殡的时候,勿忘告知我一声。”程有龙不放心道:“周先生还是与我等一道出城吧!”
周杨摆摆手:“无妨,我自有脱身的方法。”
见周扬坚持,神色也颇为从容,程有龙点头:“周先生保重!五日之后,卯时在朝阳门下等候先生。”
时间不等人,三人不敢拖拉,和周扬抱拳告别以后,便匆匆离开了河伯厂胡同,朝着最近的崇文门而去。
周扬长身而立,站在琉璃瓦片之上,硕大的银月悬挂在他的身后。
他目送着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的阴影之中。
然后,周扬坐在琉璃瓦上,解开鞋带,脱下了鞋底粘了血迹的靴子。
激烈的战斗之后,难得此时宁静,且享受夏夜的风如一双温柔手抚过身体。
陌生世界的家国大义,爱恨情仇,很难在周扬的心中留下涟漪。
但经历了激烈的战斗以后,又送走了一位刚交的朋友,周扬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翘着二郎腿,脑袋垫着胳膊,躺在琉璃瓦上,望着天上那一轮亘古明月。
下面的胡同里如一处修罗场,
屋顶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