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天机又哪来的那份笃定与自信,认为谢非言定然会出手阻止?“所以,也许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让我不要插手梦界与无色界的倾塌,让我知难而退?”谢非言质疑。梦天机笑道:“魔尊,此言差矣。我的笃定,并非是我不知道你是何人,而正是因为我只道你的为人。真正不明白、不愿承认你自己的人,正是你啊!”谢非言冷笑:“荒唐!”“那我们就此来谈一谈罢。”梦天机道,“敢问魔尊,你最初为何会做下推倒登天台的决定?”谢非言道:“不过是为了一人而已。”不过是为了不叫那人担下与世为敌的恶果罢了。但梦天机听后,却是笑着摇头:“非也。魔尊,这般自欺欺人的话,你为何这样深信不疑?你若只是因为不舍那位仙尊与世人为敌,那么只需要骗他就好了。以你之能,只要骗过他这一千年就好。千年后,待到人间彻底倾塌、无法挽回之时,你就能与他破界而去,再不必管这人间之事,可你并未这样做,为何?”“因我不能骗他。”谢非言道。梦天机再次摇头,揶揄道:“魔尊骗他难道还少了?”不等谢非言反驳,梦天机继续道,“魔尊,你的确放不下那位仙尊,但你也同样放不下这人间,放不下这些人。你心中并非没有大爱,而是你不愿承认罢了。”“荒谬!”谢非言冷笑,“难道你一个外人,还会比我更清楚我自己的为人?!”梦天机最后决定从幻境离开后,谢非言一路向前。这一次,谢非言再发生过之前那百般寻觅都不见目的一幕了,几乎就在他离开幻境后的片刻,他就再次听到了熟悉的矿场声,甚至见到了熟悉的人——沈辞镜。二人几乎是同时找到这儿的,并且这一次,这个沈辞镜绝非幻象。谢非言恍惚了一下,看到了对方面上的惊讶与笑意,于是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便向那人露出了笑来。——不可以承认那样的善,绝对不行。在谢非言的心底,那微弱的声音逐渐消弭。——因为世事难两全。有些事,只能选择其一。细细的声音与那若有若无的叹息彻底消失后,谢非言便将这不重要的一切扫入角落,走向了沈辞镜。他与沈辞镜汇合后,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从头开始,将人间与修士的关系,以及那个被预言的未来都告知了沈辞镜。除了穿越,和他与楚风歌的种种纠葛之外,谢非言对沈辞镜再无隐瞒,和盘托出。沈辞镜听完后,呆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在谢非言忐忑的目光下摸了摸谢非言的脸,无奈道:“日后可不能叫阿斐单独做这些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