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取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给卫知徵一个眼神,仿佛方才在帐外走神之人不是自己一般,这会儿他只看着徐韶华。
这少年很有意思,看似懒散实则烈性的世子服他,那看着温文尔雅,不言不语的少年十息之内也总有一息是要看他神色的。
“马大人派学生等前来助将军您一臂之力。”
徐韶华这话一出,武取义气笑了:
“他一个耍笔杆子,嘴皮子的,派来的也都是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啧。”
武取义没有说再多过分的话,可一个啧舌,赤裸裸的轻视让卫知徵不由得气红了脸。
安望飞飞快的抬眼看了徐韶华一眼,继续安坐。
徐韶华闻言,看了武取义一眼,笑了笑,并指为剑,轻描淡写的在桌上轻轻一划:
“敢问将军,如此可算缚鸡之力?”
话音落,只听“咣当”一声,木桌的一角应声而落,武取义不由微睁了眼睛,但徐韶华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给武取义带来的一点儿小小震撼,当下只淡声道:
“况且,若是学生等不曾前来,将军只怕还盼着今岁武将的增兵吧?”
武取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他靠坐回原位,审视的看着徐韶华,不动声色道:
“你私探军营消息,本将军即刻便能让人将你拿下,军法处置。”
徐韶华一边按住卫知徵,一边轻轻一笑:
“那将军不妨一试,学生能在这节骨眼前来边疆,本就身怀必死之志,但……”
徐韶华不在说下去,武取义忍不住追问道:
“但什么?”
“但不知若无增兵前来,今岁冬日,傲舜兵将压境之日,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你满口胡沁什么?!”
武取义一脸怒气,徐韶华却自始至终都安坐在原位,他声线很稳,倒是显得武取义有些虚张声势。
“若非如此,将军何必对一受伤兵将用此刑罚?傲舜铁箭入身则废,将军今日可以掩人耳目一时,可待明日,后日又当如何?”
卫知徵一时愣住,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武取义,难不成方才那顿军棍,竟是武将军为了不将怀、傲两国合谋之事暴露这才为之?
武取义听到这里,终于有些明白马清信中那送信之人中,有军师之才这句话的指代之人。
但这还不够。
武取义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在身前十指交叉,定定的看着徐韶华:
“你如何知道?”
“两日前,省城中公布了最新的阵亡兵将名册,按照近日怀义国的刺探,这应当是最近一次的两国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