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是工作日,现在才下午一点,我们现在去办手续还?来得及。”江枝大?喜过望,转过身就去拨电话?联系律师拟定离婚协议。
丝毫没有注意到宜程君越来越惨白的脸。
跪在地上的宜程君慢慢地向?前挪动了下,手拨弄开那堆玻璃碎片,轻轻地将?被江枝踩踏的不像样子?的照片给捡了起来。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开朗,还?没张开的眉眼间满是稚气。
水汪汪大?眼睛直直看着镜头,似乎透过照片正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宜程君将?照片揉进怀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回廊上江枝讲电话?的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激动。
对?比着的是怀抱着照片的宜程君压抑的哭声。
一喜一悲,发生在同?一间房子?里。
全然不同?的心绪。
一个兴奋地期待着新生活,一个怀抱着女儿的照片,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在接下去的两分钟里,都是江枝和律师沟通着离婚协议的合同?,宜程君隐忍着的哭声渐渐地弱了下去变成微不可闻的哽咽。
“合同?初稿马上拟定好了!”江枝踩着高跟鞋折返回来,对?着还?跪着人说:“换身衣服吧,体面一点。”
抬手擦去眼泪的宜程君抬起眼,声音彻底哑了:“离婚可以,我还?有一个要求。”
“宜程君!”江枝怒喝一声,丝毫没有刚刚的喜悦:“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招。”
宜程君摇了摇头,“我不会耍花招的,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做到,但就这?一件事,算我求你。”
江枝没有讲话?。
“我死了以后你能不能放过江宜。”宜程君的声音哑到了极致,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嗡鸣:“如果你实在是觉得她讨厌,就把她留给阿姐好不好?你去追求你的幸福生活,也给江宜留条活路。”
“你什么意思宜程君?”江枝的声音冷了下去:“你是不是不想离婚在这?里拿我寻开心?”
宜程君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的,其实我还?想见一面江宜,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只求你,能不能给江宜留一条活路,她才不到五岁,不要像对?我一样对?她好不好?”宜程君边讲着话?,边磕着头:“所有的罪孽和恨,跟着我的死全部结束好不好?”
一下一下,替江宜祈求着生的希望。
一直磕到江枝都厌烦了,她才不情不愿地敷衍道:“知道了,她毕竟是我亲生的,我还?能掐死她不成?你到底离不离?”
“好。”宜程君最后重重地磕了下去:“对?不起啊枝枝,你的幸福人生全被我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