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万军属热热闹闹的离开了边城。边城,仿佛眨眼间就空了一半。大街小巷里少了大半小子们的淘气,就连每日客满的甘味鲜和醉香居,都门可罗雀。好在甘父预料到了会是这般场景,今日只宰了三只羊。甘母望着南门大街发呆。孩子们都是从这个门出去的,也许在三两年内都不会回边城,怎能让她这个当娘的不挂念?但当家的说得也对,闺女花了近万两银子才折腾出来的牧场,他们不帮守着,难道要便宜外人么?守住家业,今后无论孩子们在外面能混成什么样,回家都能有好日子过!甘明寿怕自己会忍不住跟着大哥跑去关西七卫,昨日就留在了牧场石屋里没回城。牧场里少了两百头母牛和五十只成年的野骆驼,也显得格外的冷清。也许,高兴的只有那两千多只羊和十几头小骆驼了。甘家人,在为短时间内见不到亲人而经历着离愁别绪。边城总兵府在天黑之后却是一片兵荒马乱。起因是,府里那称病躺床上的大小姐赵染,她居然不见了。找遍整个总兵府和她在边城爱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人。和她一块儿消失的,还有她身的贴身丫头。差点没把总兵府翻了一个底朝天,最后还是侯夫人姜氏在梳妆台装首饰的匣子里找到了一封信。可是,看完信里的内容后,姜氏直接被气晕了过去。侯府管家急匆匆找到了大营里。“侯爷,不好了!大小姐留信给夫人和您,她和莽丫女扮男装,跟着那九千多个半大小子走路去瓜州了!”赵牧云大惊失色,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说甚?染姐儿她,她是不是疯了?赶紧派人去给我找回来!”心里暗骂:还真是把这个闺女给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步行三千里去瓜州?这回把人抓回来,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管家赵大心里和黄连一样苦。在来寻侯爷之前,总兵府不当职的几十号人全都追了出去。但是,这些半大小子们都离开了一天,估计早就在六十里地之外了。万一大小姐主仆俩不想跟着回来,铁了心的躲着总兵府派去的下人,那还真是一藏一个静悄悄。天高路远,两个大活人在哪里不能藏身?而且事关未出阁大小姐的名节,他们又不能大张旗鼓的请那些军属们帮着找。还有,她们应该很快就会遇到去瓜州的难民们!天菩萨哦,真是要了老命啦!赵管家思及此,已是冷汗淋漓。整个总兵府后院上方的空气,都带着暴躁的怒火。姜氏醒来就哭。哭得那个天昏地暗。只把赵牧云这么一个手握西北二十多万大军的总兵,都哭得面如土色。回府前,他又派了两队亲兵出去找闺女,还给金州关守将发去了密信,请他务必帮着悄悄寻一寻。能做的,他这个当爹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是等!世间最难熬的就是等待。不出意料,次日天黑前也没有传回来好消息。坏消息有一个。说是怀庆府的数万难民已经上路,与那九千多个半大小子的行动轨迹重合。想要从几万人里找到两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为难人。赵牧云在生气之余还有些许得意:染姐是个能成大事的,居然能躲过一百多人的搜寻。也不知道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吃大苦头后,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去。第三日,没找到人。侯夫人姜氏又闹了一场,还说要自己寻着那条路找去。赵牧云哄了半晌,才勉强稳住了局面。他拍着胸脯给自己夫人作保:“放心,去瓜州必须经过金州关,本侯已经让金州关守将在入城和出城处设了关卡,还把她和她那个莽丫头的画像发了一个给守将!就不信这俩丫能从金州关飞过去!”姜氏咬牙切齿道:“都是爷给惯出来的!哪家的大家闺秀和她一个样?居然还敢带着丫头出远门!她信里还说要去求着甘将军让她加入那劳什子先锋营!她那点花拳绣腿上战场就是给胡人送菜的!”“是!是本侯的错!回头把她抓回来,你就把她关后院里绣嫁衣!一年,夫人给本侯一年时间,一年之内准把她给嫁出去!”“这可是爷亲口承诺的!妾身就暂且信爷一回!这些个半大小子从边城到金州关到底要走多少天?”“八百里路,最快也要走上十来天,慢的话也得半个月以上!夫人放心,染姐身边那个莽丫头拳脚功夫以一敌十,保护她是绝对没问题的!”“哼!要不是有那丫头在,妾身都不想活了!”“”夫妻俩因为这糟心闺女,在边城等得那叫一个百爪挠心长途远行的军属们这些天的日子也不算好过。大部分人的马车或大骡车车厢都不够大,人长时间坐在里面,身体四肢都不舒服。老年人更甚!总是到了休息时候,就恨不得下车走上一个时辰。大人都不好受,更何况是小孩子了。走过三千多里流放路的肥仔都嚷着外面的太晒了,白天只愿意呆在车厢里陪妹妹玩。这一支驼队本来就是他们家的。自己人用车,当然得紧着自己人来。肥仔和他祖母、妹妹圆圆,三口人就霸占了一辆。大大的驼车车厢隔出了两间来。他自己住里间,罗氏带着半岁的小孙女住外面。左文康请了一个懂骆驼脾性的老把式,帮这祖孙三人驭车。每日也会在车队休息进食的时候,抽时间来看看一双儿女和老娘。他所在的制图队是有任务在身的,不能长时间离开。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路上遇到哪里有卖好吃的,就给家里人买上一些。临行前,甘父甘母也给大外孙准备了几十斤的羊肉干。肥仔的宅在自家房车里的日子,简直不要太惬意了。打头的车队速度就是快。第八天就通过了金州关。金州关守将给这些千夫长之上的家属们,最大的便捷。任由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关。:()猪肉西施她,干活比杀猪还丝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