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何岂泛看着弟弟的眼睛,有些难以启齿道:“对不起,我太混了。”
最难的话说出口,后面的部分就顺利得多,“我不知道梅枝山上发生的事,当时还这样对你,是我不对,我向你正式道个歉。这个歉无论你接不接受,二哥都不怪你。”
江圭打断他,“这歉意我接受,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二哥不用放在心上。”朝他笑笑,江圭心中也有点唏嘘,“都是一家人,你那时候不知道内情,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我虽然不太能接受,但也能理解,总归你的出发点都是为我好。”
江圭转着茶杯,“往事就不用提了,二哥就是二哥,无论家里怎么变,我们的关系都不变。”
何岂泛紧绷的脊背一下就放松了些,他苦笑道:“有你这句话,二哥就放心了。我就怕你记恨我,以后亲兄弟之间关系连外人都不如。”
“怎么会?”江圭摇头,认真道:“只要你们拿我当弟弟,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认哥哥。”
何岂泛闻言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有你这句话,二哥很高兴。”
两人顿时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何岂泛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小船,爸那边你怎么看?接下来你和谷姨——”
“妈应该会跟爸离婚,毕竟发生那么多事,依我妈的性格,他们应该过不下去了。至于我,”江圭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这股低落也不知来自原主还是来自他本身,“我也不知道,以后应该会比较少来往了吧。该我的赡养义务我还是会尽,不过别的就……算了吧。”
何岂泛理解地点点头,并没有指责他的意思。
两兄弟气氛良好地吃完一顿饭,何岂泛又将人送了回去。明明不是自己家,何岂泛心头既感伤又怪异,其中还掺杂着一点无可奈何。
要是弟弟还没成年,他怎么着也要将人扒拉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偏偏弟弟已经成年,又有同父异母这层关系,父亲还略渣,他压根没立场多管弟弟的事。
要是以前对小船好一点就好了,何岂泛感伤地想,这样出了事弟弟的第一反应就不至于去向外人求助。
何岂泛觉得江容阔是外人,他倒一点都不将自己当外人。
晚上,江容阔准时下班,下班的时候还特地去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专门给江圭带了一份甜点,老妈那份反而有点成捎带的了。
江圭最近没什么运动量不说,还整天被灌补汤,见到这蛋糕既想吃又有点担忧,怕那点残存的腹部肌肉线条迟早给吃没了。
江容阔见他犹豫,眼睛余光一瞟,知道没人注意这边后,伸手一点江圭的鼻子,“放心吃,胖了我带你锻炼。”
江圭条件反射性地看他,家里养的半大的萨摩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张着嘴吐着舌头,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觊觎江圭手中的蛋糕。
江容阔修长的手指弹了弹大狗的脑袋,动作里满是警告的意味。狗狗委屈地呜呜叫了两声,眼睛不肯从江圭手上的蛋糕上挪开。
江圭见状,拿赶紧的碟子分了狗狗一点,转头看江容阔还在旁边,刚想再拿碟子过来分他一点,江容阔却道:“不用麻烦。”
“嗯?”江圭不明所以,江容阔伸手捏起江圭手上的叉子,给自己叉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笑道:“我尝尝就行。”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江圭的脸迅速变红。
许是气氛太好,江容阔无声叹息一声,支着长腿在他身旁坐着,柔声开口,“蛋糕很甜,我还能再尝尝别的吗?”
“什么别的?”江圭被蛊惑了似的,愣愣地接话。
“比如这个。”江容阔近乎无声地说了句,手指轻轻抚上他的唇角,见他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江容阔俯身温柔地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既轻且暖,仿佛一朵棉花落在江圭唇上,温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带着一股令人懒洋洋的酥麻。
江圭僵得仿佛cpu过载,完全反应不过来。等稍能回过神时,他像尾巴被火烧着了的兔子,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往卧室里跑。
“小心!”江容阔顾忌着他的脚,一把将快要蹿出去的人拉回来禁锢在怀里,“脚没事吧?”
“没事。”江圭低声道,头完全不敢抬,耳朵却像晚霞一样红得艳丽。
在厨房指导阿姨炖汤的魏芬冉听到动静忙走过来,“怎么了?”
“没事,小船刚刚没站稳。”
“没事就好,你们再等会儿,很快就可以吃晚饭了。”
“小船的脚不知道伤着了没有,我带他去看看。”说着江容阔抱起江圭往房间里走去。
“你赶紧帮他看看,要是伤到了就喊个医生过来。”魏芬冉有些担心地看着儿子将头快要埋到胸前的江圭抱进去,脚下跟着他们走过去想查看情况。
“妈,你先去忙,我帮小船看就行。”江容阔回头拦了魏芬冉一下。
魏芬冉原本关心则乱,现在见儿子的表情,再看看缩在他怀里不出声的何船,她立刻心领神会,停下脚步笑道:“行,你们先去看看吧,饭好了我再过去叫你们。”
回房后,江容阔将江圭放在床上,先仔细查看他的脚,见真没受伤才松一口气,“跑什么,这么急?”
江圭抬头看他,脸上的红霞仍未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