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陈慕武把手中的某一张照相底片,放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茶几上。
他伸出食指指着底片上的一处轨迹问道:“你们来看一看,这里的这个轨迹,是不是很奇怪?
“看它在磁场中的偏转方向,应该是一枚带正电的粒子。
“而把它的轨迹和氢原子核、氘原子核还有氦原子核作比较,却又发现其并不属于上面三种原子核中的任意一种。
“我看它的轨迹,总感觉这应该是一个电子的轨迹才对。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电子带的,似乎是正电。”
去年夏天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陈慕武在自己发现中子的实验里,已经同时发现了正电子的存在。
至于正电子是从哪里来?
当然是阿尔法粒子和硼晶体里面的硼-10发生核反应,产生了氮-13并且释放出一个中子。
氮-13不是氮元素的稳定同位素,其半衰期只有不到十分钟。
氮-13会进行正贝塔衰变,向外释放出一个正电子,然后变成稳定的碳-13。
^4α+^1^0B→^1n+^1^3N。
^1^3N→β++^1^3C。
当时在卡文迪许实验室,在硼晶体的后面还有一个验证会被中子轰击出质子来的石蜡块,正电子依然能够从石蜡块中穿透而进入到云雾室当中。
现在在斯德哥尔摩,硼晶体后面的石蜡块已经消失不见,那么从氮-13中经过正贝塔衰变进入到云雾室当中的正电子,就会更加畅通无阻。
只是因为刚刚利用云雾室照片计算中子质量时,大家的全部目光都放到了中子这种新鲜玩意儿上面,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条带正电的电子轨迹。
等陈慕武指着照相底片的轨迹提出来之后,这个带正电的电子给在场物理学家们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刚刚才被确认发现的电子带来的震撼小。
尤其是玻尔,当他从陈慕武口中听到带正电的电子,立马就想起来了一段往事。
那还是在1924年的哥本哈根,陈慕武受自己的邀请,离开剑桥大学到理论物理研究所交流访问一段时间。
那一次陈慕武和泡利在哥本哈根不但动起了拳头,而且还打了个赌,赌得就是这种在陈方程中所预言的带正电的电子,到底是存在还不是存在。
玻尔记得,陈慕武和泡利两个人之间当时打赌的赌资是十英镑。
而前一段时间,泡利又曾经得意洋洋地告诉自己,他们两个人已经把赌约翻了八百倍,从十英镑涨到了八千英镑。
当时自己也曾经劝过泡利,告诉他别冒这个风险。
可是泡利觉得陈慕武必输无疑,把自己的劝诫当做是耳边风,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没想到,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陈慕武就找到了带正电的正电子!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玻尔往前凑了凑身子,想要亲眼从照相底片上见证一下,这个正电子的轨迹。
至于陈慕武,他已经开始拿起尺子和纸笔,在上面测量计算起这个轨迹所对应的粒子的相关数据了。
他的这步操作不能说是画蛇添足只能说是严谨。
但无论是卢瑟福、查德威克还是卡皮察,其实都不用等陈慕武的计算出结果,都能看出来这个就是电子,只不过是带上了正电的电子。
原本以为陈慕武发现了中子,已经是一项了不得的成就。
没想到他不仅发现了中子,还捎带脚把正电子也给搞了出来。
刚刚说有回旋加速器,有中子,诺奖评委会应该会把诺奖再一次发到陈慕武的手里面。
现在看来,如果明年的获奖名单上不是陈慕武的名字,卢瑟福已经做好去瑞典皇家科学院找人拼命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