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还笑意盈盈地反问道:
“泡利教授,您是觉得这个赌约的赌注有些太少了吗?
“没关系,正像您所说的,我们当初打赌时的见证人维尔纳刚好在这里,而且今天还有冯·诺依曼先生也在身边。
“如果您愿意的话,赌注可以随您的心意往上提,不论提到多少我都能接受。
“你看八千英镑怎么样?这刚好和一份诺贝尔奖奖金的具体数值差不多。
“我那份奖金虽然已经花了不少,可如果真是我输了的话,就再去瑞典拿一个奖好了,我觉得如果发现了正电子,或许还真能值一个物理学奖。
“到时候在斯德哥尔摩领取奖金之后,就通过银行把这笔钱直接转给你,如何?”
陈慕武脸上面沉似水,宠辱偕忘,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怎么还有人往枪口上撞啊?
莫非这人真的和自己心有灵犀,前不久自己才刚刚在“发现”中子的那个实验中,发现了伴生的产物“正电子”,他这就迫不及待地在刚一见面给自己送钱来了?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海森堡已经被吓傻了,他担心彼此之间的关系才刚刚稍有缓和的两个人,又因为泡利的这张臭嘴而重新动起手来。
没想到陈慕武这边更狠,直接把之前的赌注从十英镑提升到了八千英镑,直接翻了八百倍。
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怎样一种神展开?
我是谁?我在哪儿?
海森堡在一边怀疑着人生,冯·诺依曼却对陈慕武身上展现出来的自信和霸气佩服的很,大丈夫应如是也。
自己回去就先研究研究这个“反电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争取在陈博士做出实验后,在第一时间发几篇论文,蹭一蹭热度。
泡利被陈慕武的回应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对方竟会和自己硬刚到底。
出身于一个医学博士家庭,他家在奥地利能算得是上层,可称不上是顶级,远没有那些掌控着大型钢铁公司的维特根斯坦家族有钱。
八千英镑对于泡利来说,绝非一个小数目。
按照他现在的工资计算,最起码要不吃不喝地在柏林大学当上十几年教授,才能攒下这么一大笔钱。
期间德国的经济还必须保持坚挺,不能再像1923年那样崩溃才行。
剑桥的工资水平,应该和柏林大学也差不多。
而且陈慕武连教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挂着博士头衔跟着老师卢瑟福混饭吃的编外工作人员,每个月领到的工资比起自己只低不高。
他就对自己写出来的方程那么有信心,认为在方程中预言的带正电的反电子,一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还是说他对自己再次获得诺贝尔奖更有自信,对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攒下的八千英镑毫不在乎?
泡利的本意是想在嘴上占些便宜,没想到最终的结果竟然是把一只老虎塞到了自己的屁股底下。
紧张慌乱之中,泡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大脑中残存的理智换位思考,代入到陈慕武的视角里去考虑问题。
他觉得自己想让陈慕武在别人面前吃瘪,陈慕武的意图应该也是如此。
他故意给出来了一个八千英镑的天文数字,想要把人给唬住,使其不敢接招。
自己如果退缩的话,才是正中陈慕武下怀,此时必须硬刚到底。
反电子这种东西怎么琢磨怎么反理智,绝无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好,赌就赌!刚好我在柏林大学附近看上了一所房子,只是因为囊中羞涩,始终拿不定主意。
“既然陈博士您愿意给我送钱,那我就笑纳了。
“我们把赌注提升到了八千英镑,那么赌约还要不要再往后延长几年吗?”
陈慕武摇了摇头:“我觉得没什么必要,还是从1924年开始,以十年为限就好了。”
用不了十年,也用不了七年,最迟在明年,他就要把自己已经做出来的原子核物理学中的重大发现公之于众。
陈慕武在心中已经确定好了对外公布的时间,等斯德哥尔摩王子学院投入使用之后,原子核中的中子和电子的反物质正电子,就是那所学校做出来的第一个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