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竹点头:“好吧。”
医生上前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嗯。”许清竹说:“还蛮好。”
起码一觉睡醒舒服了很多。
前些日子虽然不在做噩梦,可总是睡不着。
晚上躺在那张床上就会想到梁适,她要抱着梁适的枕头睡觉,经常睡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一大片,起先还以为是房子漏水,可后来才想到那是十层,楼上还有好多户人家,怎么可能?
抬手一擦才发现都是自己的眼泪。
以前是化眼妆都不怎么仔细的人,现在化妆时最费时间的就是眼妆。
每次睡完都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痛得让人快要呼吸不过来。
“我给你药里加了点儿安神的。”医生说:“休息好的前提就是要有一个好睡眠,其次才是吃东西,一日三餐都要保证。”
许清竹点头表示知道。
医生给她测了心跳和体温之后,站在那儿犹犹豫豫地问:“没有冒犯的意思,你的家人呢?即便伴侣不在也有个家人或朋友陪护比较好,你还要在住一周院……”
“啊……”许清竹迟疑,“我会找人的,麻烦了。”
医生点头:“最好找你信得过的人,性格乐天的最好,你现在情绪还是有些压抑。”
许清竹轻轻抿唇,道了声谢。
等到她们都离开之后,许清竹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她去买了几件新衣服和常用的物品带过来。
并没有让助理回她跟梁适的家。
那对她来说还属于不能侵犯的私人领地。
在医院的日子也没有停下来,她依旧需要处理公司的事儿,把所有的线下会议都变成了线上的,偶尔去楼下走一走,每天都在逼着自己吃东西,但几乎是吃多少吐多少。
后来回忆起来那好像是很难熬的一段日子。
她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除了在工作的时候能勉强打起精神来,其余时候总是浑浑噩噩的。
偶尔会在梦里见到小朋友,也会看见梁适,每次醒来的时候都像是黄粱一梦。
现实醒来清冷寂静,安静到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还有墙上挂着的不断走针的时钟声。
也不知是什么撑着她走下去的。
无数次打开手机想联系梁适,却又压下去心头悸动,告诉自己,别去打扰她。
她应当是有事要做的。
所以自己应该听话。
无数次用这样的话术安慰自己,却又次次从梦中哭醒,哭完之后又觉得这样对肚子里的小朋友不好,所以摸着自己的肚子给小朋友讲故事,安慰她。
那些话说出来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许清竹会跟她说:“妈咪是爱我们的,只是暂时有事而已。”
“妈咪还会回来的。”
“妈咪不是那样的人。”
“……”
自言自语碎碎念,说完之后又在迷蒙中睡着。
直到最后一次检查,医生又叮嘱了她一些事项,让她回家以后也不要放松警惕,最最关键的是一定要保持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