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的行宫,正是曾经去过的那一个。
上一回来这里时,是他们关系最为紧绷、最不堪回首的时候。
那次来这里的初衷,也并不是单纯的避暑,只是因为谢临珩怕虞听晚心有郁结、时间长了想不开,想带着她来宫外纾解心结。
而这一次他们再过来,却已是一切圆满。
物是、人是、而独独,心境不同。
马车中,虞听晚掀开珠帘,去看外面隐约已能看清巍峨轮廓的行宫。
她眼前闪过一些过去的画面,往行宫的方向静静看了会儿,忽而出声问谢临珩:
“你说再来一次,重回当时,我们还能走到今日这种相处吗?”
谢临珩听得懂她在问什么。
他往外看了几眼。
无声回眸,目光落在她身上。
声线沉静,但也轻。
“我不知道。”他如实说,“我不知道以我们当时那种僵硬的关系,是否还会有这次的幸运走到一起,我没把握,也不敢赌,因为——”
他声音一顿。
虞听晚回头看过来。
对上他的视线。
听到他说:
“——能有这一次的圆满,已经用尽了我此生所有的幸运。”
再来一次,他怕他没有这一次的运气,能将她留下。
所以,他格外珍惜上天给他的这次偏向。
也格外珍视和她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
马车停至行宫前时,天色已近傍晚。
谢临珩担心她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来到行宫,简单用过晚膳,便带着她回寝殿休息。
行宫中宫人的面孔,有一些是虞听晚熟悉的。
也有一些,是她觉得眼生基本没怎么见过的。
行宫中的宫女遵循皇宫的规矩,满二十五岁便可出宫,每一年都有满龄的宫女离去,每一年也都有新人进来。
对于那些面生的面孔,也是正常情况,虞听晚并未怎么上心。
行宫地处独特,气温又凉爽舒适,周围山清水秀,是个极好的休闲之地。
当天晚上,沐浴过后,床榻上,谢临珩侧着身,拥着怀里娇懒的姑娘,长指卷着她一缕发丝缠绕,看着她问:
“明日是先在行宫休息一天,还是直接出去玩儿?”
虞听晚想了想,回他,“不如直接出去?”
上一次来这里时,在行宫中住了不少时日,大多数时间都在寝殿休息,她出去散心的时候并不多。
好不容易出宫一次,她不太想再闷在这四四方方的宫殿里,再者,此处风景宜人、温度又适宜,只待在宫殿中实在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