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道:“不止是金陵之案,东宫的暗卫亲自调查的这件事,除了金陵之案,姚大人和其余的姚家旁系结党乱政,贪污受贿,还以权谋取私利,更甚……更甚至……”
皇后气息不稳,直直盯着她,“说!还有什么!”
秋华:“还有段家段奕那些旁系,他们通敌叛国,却在私下给了姚大人很大一笔银子,让姚大人给他们行便利,姚大人也做了……”
皇后刹那间耳朵嗡鸣,‘通敌叛国’这几个字,就像一道闷雷,直直砸在头顶。
冲击得她站都站不稳。
她死死掐着掌心,哪怕尖锐的护甲将血肉戳破都顾不上。
耳边回荡着的,全是那四个字。
通敌叛国……
通敌叛国……
皇后狠狠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像疯了一样。
蓦地回身,将桌案上的所有东西包括佛像在内,全部重重扫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尤其沉重的佛像被挥扫在地上,与地面发出的沉重撞击声,让秋华一个字音都不敢再出。
皇后几近疯魔,眼底猩红,恨声怒道:
“他不知道太子一向对通敌叛国者深恶痛绝吗?他不知道通敌叛国这几个字是全东陵的禁忌吗?!”
“那种叛臣!他去帮他们干什么!”
这几年下来,除了通敌,谢临珩从未对哪件事这般痛恨过,痛恨到,但凡与之牵扯到一丁半点,非斩必诛。
就连皇后,都不敢踩着谢临珩的底线提及和此事有关的半个字眼,更不敢帮那些罪臣说半句话。
可姚棕,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他是不是以为,他手中的权力大到,已经可以掌控整个东陵了?
皇后头疼得快要裂开。
她用力按着头,另一只手撑在供奉佛像的案台上,脸色阴沉得可怖。
秋华半声不敢应。
可没过多久,周盛又跌跌撞撞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急急看向皇后,“娘娘,陛下传旨,让人来问,罪臣姚家所行之事,娘娘先前是否知情?”
皇后不是傻子。
她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
若是她知情,她会和整个姚家一样,牵连其中,性命不保。
佛堂中死寂得让人难以喘息。
皇后眼神沉如厉渊,不知过去多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本宫——不知情!”
谢临珩,你识香?
一刻钟后。
中宫大殿外围着的满院御军,听到皇后这句话,如潮水般撤去。
皇后像是被人抽空所有力气,再也没有半分以往的高贵形象,苍白着脸,颓然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中宫殿门被人短暂打开一瞬,在无数御军撤下去后,再次被人重新关上,
整个中宫,就像一座被人死死按在淤泥里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