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疯癫,却鲜少说?出这等话。
到底是儿郎家面皮薄,说?出这等荤话之时,他面上泛起淡淡红晕。
郁云霁怔了怔,随后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
“你?也要去吗,”郁云霁撑着面颊望着他,“可你?如今伤了身子当好生?静养。”
孤启冷哼。
接见使臣,一般都是会召集世家有名的几?位家主?与世家子,规模较大,王女们则是要带着正夫,如此规格,以表对使臣的重视。
他若是不去,宫里那位太?师,还?有云家那位云梦泽,不知?该如何凑上前了,倒平白的落了人的闲话。
他还?没有见过那位溪太?师,孤启想知?晓,究竟是如何的男子,能叫郁云霁如此夸赞。
思及此,孤启猛然?怔住。
半个?时辰之前,他好似下定决心不在打听郁云霁身边的事,不再将时间耗费在她的身上。
罢了,过完明日他就真的再也不喜欢她了。
——
北元使臣昼夜赶路,显然?对此事极为重视。
令人意外的事,北元的大皇女竟也随着使臣来了此处,女皇派人安排好了北元使臣的住处,本?想让她们好生?休息几?日,养足精神再来商谈,如此也算待客周到。
可尉迟莲霜却道不用,便?将此事安排到了夜宴上。
华灯初上,尉迟莲霜冠了金冠,象征着北元野性的王冠为原本?冷静沉稳的王女添了几?分威严,她的发辫垂落在兽皮加固的肩头?,这原本?的款待使臣,也因着她的到来变了几?分意味。
看得出来,这位北元的摄政王十分看中此事。
难怪尉迟轻烟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不知?北元王女大驾光临,王女为何不曾通传?”女皇端起一盏酒道。
尉迟莲霜笑了笑,朝她举杯:“陛下恕罪,是莲霜心血来潮,故而随她们一起来的,莲霜当自罚三杯的。”
说?罢,她自饮三杯。
溪洄坐在她的对面,见她如此豪爽,垂着薄薄的眼睑听身旁的芜之嘀咕:“传闻中的尉迟莲霜竟是如此实心眼儿吗,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如此,听说?她为人傲气,竟也会为了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事亲自前来。”
芜之思量着,却知?晓这同时也印证了尉迟莲霜又多么疼爱这位妹妹。
妹妹想要皇位,她给了,妹妹想要幽朝太?师,她亲自前来。
她果然?满心都是这个?幺妹。
溪洄兀自饮茶,默不作声。
郁云霁今日坐于他身旁,大殿十分宽敞,对面尉迟莲霜身后的属下交谈她也听不大清,只见女皇与尉迟莲霜两人游刃有余,唯有溪洄身边那位小侍的声音被她捕捉。
“此番不算坏事,却也是向别国彰显了北元对幽朝的态度,将原本?的使臣来此,变成王女来访。”郁云霁抿了一口甜酒。
宴上招待使臣的是中原烈酒,今日她特?意为自己换了这等甜而不醉人的果酒,怕的便?是饮酒误事。
“殿下说?的是。”溪洄淡声道。
他的声音偏冷,听起来淡淡的叫人猜不透情绪,亦是会给人带来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孤启垂着眸子为她添了菜。
郁云霁隔在两人之间,而两席之间足有数米,他仍旧看不大清溪洄的容颜。
但孤启知?晓,不仅是他对溪洄带有好奇的打量,他同时也能感受到溪洄在朝他这边看来。
那头?商量着朝贡一事,还?没有说?到正题上,郁云霁一口口抿着甜酒,静静的听着,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