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炒铁则以生铁团之入炉,火烧透红乃出而置砧上,一人钳之,二三人锤之,旁十余童子扇之,然后可炼熟而为镬也。”
“那秦兄弟独自一本,某与房二合看一本。”
程处弼一见侯杰看入了迷,心中也是痒痒,大笑几声便率先取走了第二个牛皮本:“让某看看哈。。。。。。百炼钢,有点意思。”
房遗爱趴在程处弼的胳膊上,下意识读道:
“但取精铁锻之百余火,每锻称之,一锻一轻,至累锻而斤两不减,则纯钢也,虽百炼不耗矣。”
秦怀道见三人惊呼连连,心中急切却又表现的不紧不慢,拿起最后一个本子,轻声念道:“灌钢法?”
心中升起好奇,秦怀道翻开牛皮观看其上内容:
“世间锻铁所谓钢铁者,用柔铁屈盘之,乃以生铁陷其间,泥封炼之,锻令相入,谓之团钢,亦谓之灌钢。”
半晌后三人不舍的松开书籍,互换本子,半晌后重复,等几人将几种炼钢法尽数浏览一遍后,纷纷感慨不断。
秦怀道放下书本,闭目叹道:“二郎大才,某等远不及也。”
而与他更为相熟的三人则纷纷竖起大拇指,心中对于李斯文想要炼钢的迟疑也烟消云散,有这三种方法在,还怕干不翻区区长孙家,对面才是螳臂当车的那个。
“诸位兄弟一观,可发现了什么问题。”
面对几人的吹捧,李斯文颇不在意的摆摆手,见几人话到嘴边还在犹豫,又轻声宽慰道:“直言便是,某又不会笑话你们。”
侯杰轻咳一声,指着牛皮小本率先开口:“二郎,这三本书里所说的‘生铁’,可是某想的那个生铁?”
不怪他如此发问,只要是关注铁业的,都知道生铁是出了名的一无是处,尽管质地坚硬却受不住磕磕碰碰,比之琉璃还要脆弱。
“某等疑惑的,亦是如此。”几人听到侯杰率先问出他们最是在意的问题,纷纷竖起耳朵等待李斯文解释。
“你们想的不错,某书中所言‘生铁’,就是那个毫无用武之地的生铁,而‘柔铁’顾名思义,指的便是性软,只能做农具的熟铁。”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着喉咙,任他们怎么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侯杰面色激动的涨红,艰难从嘴里崩出几个大字:
“二郎此言。。。。。。可真否?”
“某从不妄言,所说当然为真。”李斯文不着痕迹的自夸一句,点头肯定侯杰的不敢置信。
众人心中为之一震,在场没有人不清楚生铁的废物之处,从铁矿里炼出数量最多,最不堪一用,不知多少人见之则烦,触之则恼。
但这所谓‘炒钢法’一旦出世,不知有多少人要为之高呼。
“二郎变废为宝的点金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程处弼畅快大笑一声。
若是外边铁匠能因此吃饱,那他们就能吃的满嘴流油,能被二郎视作自己人,是他们一伙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