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竹岁的爷爷是一区的司令员,就说竹岁的爸爸是竹副院,一区的科研院又是专精武器研发的,你懂我什么意思吧?”宋真露出个残忍的笑容来,笃定道:“竹副院,以后会是坦诚初夏的夜,带着些微凉意。蚊虫还没肆虐起来,周围也没有蝉鸣,一阵穿堂风过,死寂中吹起发梢飞舞,带走白日积蓄的暖意,也让环境冷冽起来。沉默中,宋真和程琅四目相对。她们是一个小区长大的孩子。是发小,是朋友,更也曾是过最亲密的夫妻。而现在,两个人距离那么近,关系却是从未有过的疏远。程琅的眼泪很安静,宋真很少见她这样哭。宋真就很少见程琅哭。程琅从小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会生气,会闹别扭,甚至会发火,但是静默的哭泣这件事,离程琅似乎很远,她不是这样性格的人。而现在,程琅在她面前哭了。宋真知道为什么,大抵是,后悔了吧。但是宋真却并不感觉到欢欣,也没有一丝报复的快乐,有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荒凉。恍惚中,宋真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撕裂的关系,无可修复,也不可能再亲密起来。从此以后,只能是陌路人。或许以后两个人也会在一处,但是那个时候,在宋真能想到的可能里,不是科学杂志的前后页,就是科研报告会的先后发言人了。……只有这种可能了。程琅沙哑着问她,“你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没有可能了,是不是?”简单的句子字字喑哑,费劲儿,程琅把宋真看着,像是要把心给她剜出来看一般。但是宋真要她的心干嘛呢?现在,又有什么用吗!宋真低头一霎,垂目须臾,再度站了起来。她准备走了。程琅也看了出来。对于问题,宋真只叹了口气,并不回答。但有些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是一种无声的肯定。宋真说了另一句话,“晚了,错过了。”顿了顿,宋真:“你要真想挽回,刚开始的时候,就不该瞒着我,如果……”这两个字却太过缥缈,宋真怔了怔,失笑摇头。发生过的事情,哪来什么如果,她也不是相信如果的人。再摇头,这下却是不知道是笑程琅还是自己了。宋真不再看程琅,转过了身,刚准备迈步,身后响起撕心裂肺的一嗓子。“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你会原谅我吗?”“宋真,你会吗?”字字如泣血,如果不是宋真,换个人来,大概会被其中的悲凉震撼。宋真刚张嘴,程琅却蓦的笑起来,帮她回答了,“你不会,光凭我出轨的对象是佟向露,你就不会!”宋真一怔。转头过去,惊诧看着程琅,却听到女人近乎癫狂道,“虽然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妈妈的事情,但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尤其是在一个行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