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方才她走在路上时假装自己走不动,要背着走。
又或是故意为难温无越,说要在膳堂吃新鲜的笋子时,亦是平静地去吩咐。
现在明明是盛夏时节,地里根本没有笋子。
跟现实里的温无越不太一样,有股浓浓的违和感。
现实中的温无越虽然温和有礼,但还是会透出一股人气。
对上姚念芸偶尔无礼的请求不能办到时,会一本正经地解释他做不到的缘由。
但眼前的温无越,流于表面的温和,你要什么便会给什么。
完美得像一具没有人|欲、被固定程序操纵的傀儡,有点假。
太怪了。
处处都透着怪异。
许是姚念芸的目光格外热烈,连带着正在煮茶的温无越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他放下细嘴茶壶,面上带着和风细雨般的笑容,柔声问道:“怎么了姑娘?可是还没吃饱?”
“没有没有。”
姚念芸连忙摆了摆手,老老实实回话,“我饱了我饱了,真的饱了。”
一直到温无越带着她回去时,姚念芸都觉得自己有些轻飘飘的。
像踩到云上,格外地不真实。
窗外竹叶婆娑,发出沙沙声响,银辉如水般流进床榻内。
姚念芸呆呆地看着床幔,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白日发生的事情,那种假大空的感觉从未消失。
她摇醒嗣灵,翻身下榻,点燃了桌面上的油灯,而后才将整个身子陷入到丝被中。
油灯摇晃的芯火在墙上映出一人一猫讨论的身影。
“太奇怪了。”
姚念芸抱着被子,双指摩挲着下巴,将白日里的猜想说出:“师兄像带着张面具一样,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牵动他的情绪。”
嗣灵点了点头,“吾也有这种感觉。”
温无越看到它居然没有阴阳怪气。
白日里好几次,它支开念芸,而后跑到温无越面前趾高气扬时,他都是眼神温和地瞧着它,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它还试探着说要去跟念芸告知真相时,温无越亦是一脸平静。
虽然那红绳铃铛亦是差点把它勒死就是了……
“师兄像是在这蜃境中迷失了神智。”
姚念芸思考片刻,得出自己的结论,“不然很难解释,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日起早去别处瞧瞧?”
嗣灵安抚般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
“唔,希望可以早些离开这个蜃境,我总觉得太怪了。”
***
一连半月,姚念芸借着自己有思明子上官絮儿的玉牌,在栖云宗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
加之上官絮儿现在在闭关,更无人质疑她这个横空出现的关门弟子。
即便是有质疑声,但只要姚念芸掏出玉牌,他们便闭口不语,不再出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