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晟只得耐着性子,赌上一把。一会便知,花奴有无在汤药里下蒙药。
花奴一带上房门,兰凝霜便扑进元晟怀里诉苦:“若非夫君冷待于我,以至于我夜不能寐,也不必日日喝这些安神的苦药。”
元晟多想一把推开兰凝霜,这个女人两面三刀对他处处算计。蓦然间,念起陛下今日所言,装模作样关心道:“你可是思念故国,不如我向陛下请奏,让你归国探亲?”
兰凝霜面有动容,感慨道:“名为和亲,实为人质。你们陛下怎会肯,我早认命了,这就是我作为和亲公主的宿命。”
元晟揣着明白装糊涂,提议道:“既然不能回,互通书信,也是可以的。”
兰凝霜嘲讽笑道:“互通书信,与我父王吗?从我和亲那一刻,我父王便当没我这个女儿了。”
元晟听得出她的无奈与心酸,若是从前必然会动恻隐之心而心软。事到如今,他心如止水。故作无以言表,假意抱紧兰凝霜安抚。
头晕眩晕,兰凝霜脑袋一歪,昏在元晟肩头。
元晟心中大喜,竟然真有下药,那便说明花奴并未骗他。出声呼唤让花奴入房。
花奴也不知再作何,他喊了好几声,方才闻声而至。
“劳将军,将公主抱到榻上。”
元晟照做,将人抱到榻上。
花奴细心为兰凝霜搭上锦衾,这才小声道:“将军,夜间纵马过于招摇,请将军随花奴来。”
夜间纵马,确实会引来皇城司的人。
只要当真能见到江婉莹,元晟一口应下催道:“快带我去。”
花奴先去吹灭蜡烛,而后拉上元晟的手腕出了厢房。二人避着府上的眼目,从后门出府。
好在元晟有所准备,套了马车备在后门外。
由花奴驾马车,一路向南去往城南。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进城南一处巷子里。
巷子里的左右两边,有不少普通百姓的人家。
马车夜深到此,惊起无数看家护院的犬吠。
元晟一路在马车上向外窥探,留心记着路线。
巷子越走越窄,似乎永无尽头。四周再无光亮,不似方才总有家户门上的灯笼照路。
马蹄踢踢踏踏声,在黑暗中异常喧亮。
元晟努力张望,这才看清楚到了一片空地上。眼前又出现星点昏黄的亮光,定眼一瞧,是有几间木墙草顶的民宅。相比前面巷子里的青砖瓦房,确实是十分寒酸。
马车陡地停稳,花奴低声唤道:“将军到了。”
元晟迫不及待跳下马车,发现花奴已然上前叩门,健步如飞追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