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飏见其矢口狡赖,斥道:“那你说,慕晚成为何私扣军情,密不上报。”
慕晚思依旧抵赖不认,甚至愤愤不平道:“污蔑,绝对是污蔑,是何人要置我们兄弟于死地,臣弟奉旨出使北梧国,也算是劳苦功高。怎能任由那些小人趁其不在,乱泼脏水,陷害忠良啊!”
拒不承认,一切尽在意料之中。萧景飏抬手击掌,过道里有人闻声而至。
慕晚思抬眼望去,来人一袭绯色官袍,手里抱着一个红木匣子,竟是许久不见的张孝文。
慕晚思肩头一颤,他派去的人前两日便回来禀报。张孝文有铁骑禁卫保护,近身不得无从下手。
张孝文拜见过萧景飏,将匣子放置一旁的长案上,从中取出一本账本对慕晚思义正言辞道:“慕尚书,这本账本是江州收到户部拨银的账簿,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一百万两白银只收到十万两白银。”
说话间,张文孝从匣子里取出厚厚一摞奏本,言辞凿凿道:“还有这些奏本,是江州知县这两年来上奏与朝廷,询问拨款去向的所有奏本的副本,每半月一份,整整五十份。而这些奏本的原本,陛下一封都未看见过。”
突然,萧景飏冷冷开口道:“来人啊,带人上来。”
声落,一阵刺耳的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回荡在牢狱之中。似寒冬腊月骤降的风雪,让原本的天寒地冻蒙上一层残酷的面纱。
只见颜正霆在前,身后两名狱卒拖着一名身着白色囚服之人过来。
那囚服之人披头散发,满身血迹斑斑。慕晚思一时分辨不出来者何人,不断张望打量。
颜正霆走到萧景飏面前,拱手道:“陛下,通政司通政使——邬道安,已招供,这是证词,请陛下查阅。”
颜正霆掏出证词递与萧景飏。
牢狱中的慕晚思听到“邬道安”的名字,后背一凉,一股气泄去,瘫坐到地面上。
萧景飏一目十行飞速阅完,厉声质问道:“慕晚思,邬道安可是你的妻弟,这是他的亲笔证词,你还有何要说的?”
那个邬道安跪在地面,战战兢兢哀求道:“陛下饶命啊,罪臣也是受慕晚思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请陛下明鉴,陛下……”
慕晚思颤颤巍巍起身,深恶痛绝斥道:“邬道安,你想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这些年你从我这里得到多少油水,我这有本账记得一清二楚。既然你我两家是姻亲,两家子一起上路热热闹闹多好。”
邬道安一听急了,恨不得破口大骂,转而对萧景飏磕头,负气斗狠道:“陛下,罪臣要接发慕晚思与慕晚成兄弟二人,延误军情有通敌叛国之嫌。”
二人狗咬狗,萧景飏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故作诧异道:“哦?你仔细说来听听?”
慕晚思拖着铁链扑到牢门前,嘶吼道:“邬道安,你是想灭我慕氏九族啊!邬道安,你给我闭嘴。”
大难临头各自飞,邬道安只有戴罪立功,为自己减轻罪行。不顾慕晚思撕心裂肺怒吼的阻拦,恶狠狠道:“三个月前,大将军谢忠勇一式两份上奏的军报,一份到兵部一份到通政司,罪臣受慕晚成胁迫,私自将谢忠勇的上奏的军报全部扣下。罪臣曾听慕晚成酒后失言,说是西昌国会助他掌握我朝的全部兵权,封王拜相,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