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书珩本欲制止,看到阿姒冷静的眼眸时,他顿时了然。
她是缺个宣泄的出口。
他安静守着阿姒。
那个不谙世事的女郎褪下了用于迷惑旁人的懵懂,低垂的鸦睫在白皙面上覆落阴影,她眼底一片幽沉。
车内,刺耳裂帛声一声接一声。
她撕碎裙子的动作越发不管不顾,可神情却越平静。
罗裙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那张带血的狰狞面容虽无法从记忆中抹去,但也不再可怖。
相反,阿姒现下只觉得可笑。
她为何要害怕?
陈季延害了她的爹爹,妻离子散是他作恶多端应得的下场。
只是她不该拿剑切开他的嘴。
她该一剑割断他喉咙!
那件外裙最终被她撕成布条,阿姒徐徐吁出一口气。她不顾所谓衣冠之礼,旁若无人地褪下那件破得不成样子的裙子,一脚踢到边上。
晏书珩亦松了口气,他无言将外袍裹在阿姒身上,时值初夏,可他怕她会觉得凉,把她裹得像个蚕茧。
做完这一切,阿姒已筋疲力竭。
心里的喧嚣是止住了,可随之而来的,是莫大的空虚。
胸口憋得厉害,急剧起伏着,阿姒用力地喘息,试图平复。
但无济于事。
无处宣泄的情绪像困兽在笼中四处冲撞,身上如万蚁噬咬。
偶尔从骨缝里钻出寒意,偶尔气血翻涌,她时而变成被掷入炭盆中的冰块,时而像烧红的炭块遇着冰水。
阿姒几欲抓狂。
她蜷成一团,拼命往晏书珩怀里钻,要从他身上攫取温暖和凉意。
“阿姒,阿姒……”清越的低唤尾音发颤,晏书珩更紧地抱住她,要把她融入身体里,好妥善藏起。
他臂弯不断收紧,阿姒感觉有些勒得慌,甚至身体都要被揉碎,但这样的力度也带来了异样的踏实。
阿姒揪着他衣摆。
恶念在心里,藤蔓似地不断窜升,想放纵,想把一切摔碎。
她几欲疯魔、渴望疯魔。
不管不顾地,阿姒将唇贴上青年喉结,发凉的手探入他襟口,恶意驱使着她的指端摩挲、游移。
两指在他心尖那一点恶意轻搓,唇畔紧贴着他的喉结。
阿姒加重了逗弄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