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遂意而言,高考难道不是游刃有余?
那为什么还会瘦了好多?
妈妈默了两秒,复杂地看了周栖野一眼,嗯了一声算作应答,停顿片刻后才继续说:“小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遂意那孩子真的和我们不一样。”
周栖野低着头,没有搭腔。
“你们还是学生,你意识不到这种差距,但小野,妈妈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门当户对很重要。”妈妈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残忍,可她不得不打破天真的儿子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是货真价实的豪门,而我们,对不起小野……爸爸妈妈都只是普通人。我知道,没有人不会被她这样的女生吸引。但是小野,有些事情,放在心里想想就够了。”
周栖野以沉默对抗妈妈的逆耳良言。
妈妈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懂?
但是陈遂意说的,她会等他。
周栖野并没有强求什么,他只是信守承诺。
良久,妈妈还想说什么,周栖野却摇头,抬头坚定地堵住妈妈的话头:“妈妈,你相不相信,我以后一定会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一个很了不起,足以配得上陈遂意的人。
周栖野一定会成为那样的人。
在他接受神明馈赠时,周栖野早已下定决心,不留任何退路,将一颗炙热的真心献上,决心做她一辈子的信徒。
他的决绝妈妈怎能看不到。
母子无声对峙许久。
最终是妈妈叹了口气,侧过脸像是妥协,低声说着,仿佛在自言自语。
“小野,不管怎么说……是我们高攀了。”
一直打不通陈遂意的电话,冰冷的女音不断重复“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直到周栖野已经回到京北,在他愈发不安与忐忑的呼吸里,陈遂意的声音终于响起。
“怎么了?”
她声音又低又哑,沙沙的感觉磨着周栖野的耳朵,让他觉得有些痒痒的。
他迫不及待想要与她分享喜悦,却又万分疑惑她这么长时间的无人接听。
想问这儿,更想问那儿,一时之间,周栖野竟哑了口,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周栖野?”
于是她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周栖野咳了一声,终于组织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听说你去国外了,是有什么事吗?”
“嗯。来找爷爷。”
兀地想起离开前陈遂意曾说那句爷爷很久没有联系她了。
原来是出国了。
“找到了吗?”他问。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