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遂意拍了拍藏獒的头,唇角轻勾,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又抬眸望向刘知渺,接着说了句什么。
说话的音量不大,却极度傲慢与冷漠。
居高临下的目光和冷冽无情的话语,都让刘知渺害怕到心悸。
那一刻,刘知渺才后知后觉地为自己的莽撞挑衅感到后悔。
咬她的是恶犬。
那么,放犬的呢?
在疼痛与恐惧交杂之下,刘知渺终于崩溃,绷到极致的弦一下子断掉,她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她脑海里又回响起陈遂意那句话。
“刘知渺,别来挑衅我。听好了,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所以,那一刻,刘知渺终于明白,犬是恶犬,人也是恶人。
陈遂意的本质——
比谁都嚣张和恶劣。
刘知渺最后被120送到了私人医院。
这事闹得挺大,就连姑姑也打电话声嘶力竭地哭,边哭边颤抖着声线问老爷子,陈遂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陈遂意听到这话的时候,唇边带笑,清亮的眼里是明晃晃的恶意。
她对着电话无声地开口,一字一句,老爷子把她的唇语看得清清楚楚。
【意思是,我想她去死。】
当时老爷子没说什么,甚至面上的表情都没有波动。
他只是很平静地处理了这件事。
刘知渺的伤其实并不严重。
没人知道到底是她运气好,还是陈遂意刻意把控。
总之,赔了钱,道了歉,再打了一手感情牌,终于把这事压了下去。
陈遂意没想到,那时对此未发表看法的爷爷,却在这个深夜,坐在书房正中的椅子上,和哥哥真正地聊起了这件事。
爷爷说:“事实证明,小意不适合留在京北。”
“我还是错了。人年纪大了,就是心软,老是舍不得留她一个人在鹿南,想她陪在我身边。”
哥哥没有吭声,只是站在那里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陈遂意听到爷爷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关于评论她的种种。
“小意的确很聪明,也比你更圆滑狠心,平心而论,她比你更适合接下陈家的担子。但是她太小了,性子又太烈。毕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做事总带着一股决绝的劲儿。”
“很早之前我就说过,像她这样的孩子,最擅做的事就是玉石俱焚——她如果难过,那宁愿毁掉自己,也绝不会让谁好过。当时急着让她走,有个原因也是怕她在那个情况下,做出点让你我都承受不住的事情。”
爷爷还想说点什么,却在与哥哥的对视中戛然而止。
最后的最后,躲在门外的陈遂意只听到爷爷叹了一口气,对哥哥说对不起。
“小行,爷爷对不住你,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罢,我都认了。事到如今,我这个老头子唯一的愿望,就是想你们兄妹俩都能好好的。”
“过两天,还是送小意走吧,短时间内都让她别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