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请求中蕴含着的更深层次的意思,就是要将姜潋彻底从玄清子的掌控中脱离,如今能腾出手做这件事的,唯有沈蕴。届时大典上,姜潋作为长辈,一定离玄清子和沈蕴最近,沈蕴是最合适的人选。回到沈时冕的房间后,玄赢忍不住再次嘱咐沈时冕,“如果明日,娘亲有任何危险,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沈时冕捉住他的手,摩挲着玄赢暖热的掌心,“那阿赢务必答应我,保护好你自己。”玄赢上前抱住他,“成败在此一举,我们都会守得云开。”沈时冕沉默了一下,溢出一声低沉的嗯。正式大典那日,天刚蒙蒙亮,就有管事送来了赶制的大典礼服,礼服款式并不算华丽张扬,却内蕴光华,以罗刹海特有的深海冰蚕蚕丝织就,这种蚕天生吐丝便是红色,十分难得。玄赢独占了整张大床,懒懒地蜷在被窝里,侧头看沈时冕从外面将礼服拿进来,正红色的礼服,一模一样的款式,红得甚至有些刺目。沈时冕拿了礼服后,并未立刻穿戴,而是取出了许多灵石和稀有材料,在那里忙活,玄赢看出他是在礼服上刻阵法,模模糊糊地想着阿冕真厉害,不愧是他看中的人,他好有眼光。仅仅是这样看着,沈时冕忙碌的侧脸逆着晨光,就让玄赢看得入神,几乎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沈时冕将改造过的礼服捧过来,“哥哥试试?”玄赢一骨碌坐起身,白色中衣领口有些凌乱地敞开,沈时冕扫了一眼,眸光暗了暗,就不动声色地撇开脸。翻了翻衣物分内衫外衫和头冠靴子,玄赢拢了拢鬓边垂下的长发,将头冠比了比,发现不是他常戴的简单款式,有些闹不明白戴法,就先搁在一边,站起身踩到地上。沈时冕抽出内衫递给他,玄赢本想和从前似的直接换衣服,手指摸到领口时,不知为什么觉得沈时冕存在感高得可怕,竟然迟迟下不去手。见他僵在原地,沈时冕唇角微勾,故意问,“哥哥怎么不动了,不快一些恐怕赶不上。”玄赢咽了下喉咙,小声商量,“要不我去隔壁换?”沈时冕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哥哥要当着羽画神君的面换?”玄赢卡壳,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沈时冕莹白的手指插|入玄赢耳后与发的间隙,帮他将长发归拢到背后,温热的气息喷在玄赢耳侧,满意地看着那个漂亮的耳垂慢慢染上绯色,含笑道,“阿赢从前与我针对时,也不曾避讳过,今日结契怎么反而羞怯?”玄赢想起和沈时冕刚绑上鸳鸯线时,的确为了折腾对方,让沈时冕坐在床边看了一晚上的典籍,晨起时,自然毫无顾忌地扒了内衫随意地换衣,当时沈时冕还知道拿书移上来挡住视线,非礼勿视。现在再要找回那个隐忍克制的沈时冕怕是做梦了。于是玄赢只能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赶紧把衣服换掉,最后还剩一个头冠实在没辙。沈时冕看出他的笨拙,主动将头冠接过去,一点点细心地帮玄赢将长发束起,最后用那个银白色的头冠稳稳固定住。玄赢背对着他,却心如擂鼓。头冠束好后,玄赢整个人便焕然一新,刚起时慵懒随性的气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鲜红明媚,神采飞扬,玄赢着一身火红的礼服,银白头冠将墨发尽数收拢,露出修长柔韧的颈项,红衣衬着莹白的肌肤,明亮的双眸,尽显风华。沈时冕眸色沉了沉,实在不想,不想让别人瞧见这样的玄赢,他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好不容易才驱逐掉内心黑暗的欲念。相比较穿戴整齐的玄赢,沈时冕却长发披散,两人站在一处,竟有种一热一冷一静一动的和谐。玄赢转过身,本还想问沈时冕需不需要他帮忙,结果还未开口,就被沈时冕按住后背,往怀里重重一带,温热的嘴唇堵住他的,唇齿厮磨,又是那种想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力道和急切。身体已经对沈时冕的亲密很熟悉,玄赢习惯性攀住他的背,含糊道,“我的发冠会乱。”但沈时冕很快就让他没空考虑这些问题了,玄赢被放开的时候,沈时冕似乎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角,眸眼微眯,“我用灵力帮你固定了。”玄赢只觉自己唇舌都发麻,今天的沈时冕似乎格外急躁。他心道这屋里待不下去了,丢下一句你好好穿戴,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玄赢径直去了天台,那里已经陆陆续续坐了一些宾客,等着吉时观礼。其实按玄赢自己的性格,根本不喜欢这种张扬的仪式,沈时冕应该也不喜欢,可是事到临头,玄赢却又能挖掘出一种隐秘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