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江门和凌霄阁一直明争暗斗,天宫台这种两派共占的地方更是重灾区,邱管事和木管事平日里互相扯后腿使绊子惯了,忽然要团结协作,简直仿如做梦。不过掌门的命令,也只能捏着鼻子上。天宫台开始一边清场一边忙碌起来,大典日期定在了五月初十,整个天宫台都洋溢着莫名的喜气。在一片忙碌中,发往各派的请柬也雪花般飞了出去,不多时,全修真界都得知了凌霄阁与玄江门的掌门弟子要结契的消息,玄清子和沈蕴都有意要办大,结果竟是出乎了玄赢的预料。结契大典的前三天,沈蕴和玄清子结伴也到了天宫台,住到了顶层。玄清子在玄赢的传讯要求中带来了姜潋。跟着玄清子一起来的还有玄真。玄真的精神很差,见到玄赢却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拿一种阴鸷的眼神看沈时冕。他大概隐约意识到,结契大典办得如此郑重,昭告天下,玄赢就算取走了沈时冕的剑魄,短时间也不可能过河拆桥。天宫台顶层之上的天台便是大典的地点,如今已经摆满了白玉案几。沈蕴与玄清子端坐高台之上,玄赢与沈时冕站立于他们身前,几人各怀心思,沈蕴先温和询问,“大典准备得如何?”玄清子则有些不快地冷哼一声,“这等小事都办不妥当岂非无能。”沈蕴摇摇头,“他们并无这些经验,有些疏漏也难免。”随后沈蕴将事项大略过问了一遍,见沈时冕做得面面俱到,才放下心。大典前两天,有一位客人先于所有人早来了一天,沈时冕得到颜左的传讯后,独自离开了天宫台,将贺长生截在了启阳城外。贺长生仍旧是那副普通的面容,眼睛灿若星辰,“是你通知我提早一日到?”沈时冕淡漠颔首,“我不愿让师兄受不必要的伤害。”贺长生摇摇头,“痴儿,你想知道什么?”沈时冕手指掐诀,眨眼间便布下天罗地网,冷声道,“说说你接近玄赢的目的。”贺长生被沈时冕堵在路上,周围遍布的是沈时冕的杀阵,沈时冕以有心算无心,贺长生本就修为不高,算得上插翅难飞了。这位长生店主幽幽道,“是玄赢让你来问我的吗?”“他不愿意怀疑从小认识的朋友,便由我来做这个恶人。”贺长生又习惯性摸出自己的折扇,却说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说了,你会让我仔细地算一次你的命途吗?”沈时冕眉心蹙起,不知这人为何三番五次执着于要看自己的命途,自己的特殊之处也就只是拥有魔神血脉,贺长生知道些什么?出于谨慎,沈时冕并未一口回绝,斟酌道,“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贺长生的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立刻道,“一言为定。”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好像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贺长生装模作样地又摇了两下扇子,“虽然我不介意现在说,不过我觉得玄赢也会想一起听的,你认为呢?”沈时冕顿生警惕,玄赢向来嘴硬心软,如果让贺长生见到玄赢,保不准会不会耍什么手段利用玄赢的心软糊弄过去,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贺长生的提议,“我暂时不想对你用非常手段。”他的话中含着淡淡的杀气,贺长生手指微顿,对沈时冕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是个内心与外表一般坚硬的人,贺长生与他本就不熟悉,人情行不通,似乎只剩乖乖合作一条路可走了。贺长生却没立刻和盘托出,反而饶有兴趣地问沈时冕,“什么样的非常手段?”沈时冕没答,周围的阵法开始散发出威压,贺长生不多时便额头见汗,艰难地笑道,“你这个脾气可不行,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玄赢怎么受得了?”他不提玄赢还好,一提玄赢就是在捋沈时冕的逆鳞,阵法的压制瞬间又增强了一个等级。贺长生捏着扇子的指骨已有些泛白,却还是不松口,“在即将结契的日子,我想你也不愿意见血,何必在这里与我僵持,让我见见玄赢又能如何?”沈时冕冷声道,“你把话都说清楚,我自会视情况而定。”两人都不肯退让,一时间僵持不下。贺长生见他如此固执,暗叹一声,思绪转动间冒出一个主意来。他将折扇一合,转而说道,“虽然玄赢的事我想当面告诉他,但为了取信于你,我可以先告诉你另一件事。”沈时冕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无声示意他直说。贺长生便道,“我算间接救了你一命,数月前,你于阮南秘境遇险,是我雇了一位旧友,偷去了玄赢一件物事,将他引去了阮南秘境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