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出这个事实后玄赢立刻扭头去看池中的沈时冕,这个意思是……沈时冕从前便一直喜欢他?玄赢揪着鸳鸯线问的时候,没想避开沈时冕,两人都是绑过鸳鸯线的,理应有同等的知情权,结果却问出了这么不可思议的结果。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玄赢,因为一个简单的回答足足在原地愣了半盏茶的时间。破绳子的用词则更叫他难以置信,不是简单的爱或者喜欢,而是纯挚和狂热。难怪司马擎苍和女魔修那根毫无效果,那两人别说有什么爱意喜欢,恐怕都不太熟悉。玄赢被鸳鸯线的话给砸晕了,不是因为鸳鸯线沈时冕才喜欢他,而是因为沈时冕爱他鸳鸯线才能生效。前一刻他还在为了唤起沈时冕对他的感情而抛弃节操,结果闹了半天,沈时冕根本就一直都爱他?那他费这么多劲都是在干什么……玄赢没离开灵泉,就坐在池边的地方,鸳鸯线的回答无比清晰,沈时冕站在池中,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一个字也没开口否认。两人目光交汇时,沈时冕再不克制自己眼神中浓烈的渴望,“哥哥……”玄赢一阵战栗,他觉得沈时冕的眼神想把自己给吃了,一时差点忘了兴师问罪。沈时冕的目光间接佐证了鸳鸯线的答案,最终被欺骗的恼怒还是占据了上风,玄赢重新跳入灵泉中,溅起一大片水花,咬牙切齿地揪住沈时冕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散开的衣襟,“骗我好玩吗?”“阿赢,”沈时冕反手抓住玄赢,叫了一声又迅速改口,“哥哥不高兴吗?”玄赢……玄赢不能否认自己心中一闪而逝的喜悦,但他不能让沈时冕看出来,不然以后岂不是被这个家伙抓得死死的,他还怎么树立作为师兄与哥哥的威信?再者高兴和这个是两码事,沈时冕把他骗得团团转,他也是真的有点气,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人不可。所以玄赢只是板着脸“啧”了一声,“别想蒙混过关,这事你不说清楚没完。”沈时冕垂眸,“哥哥不想要我的喜欢,我明白的。”这个狡猾的家伙,又开始一口一个哥哥模糊重点,博取玄赢的心软,玄赢牙根发痒,却还是不自觉地稍微软了一点语气,“我没说不想要,但这不是一回事。”沈时冕掩住眸中的神色,他知道玄赢不会轻易揭过去,也早有心理准备,他有一万种方法能将鸳鸯线彻底解决,不让它吐出一个字,但他不会这么做。除掉了鸳鸯线,谁替他打破玄赢心中的固有观念,传达他掩埋在内心深处无法宣诸于口的隐秘感情,以玄赢的迟钝,要什么时候才能发觉他真正的心思。沈时冕从不否认自己的贪心,他想要玄赢的回应,想得到玄赢全部的、最浓烈的感情,陪他一起深陷,再也爬不出爱欲的牢笼。而对玄赢来说,想得到他毫无保留的,最纯粹的爱,只有用同等的爱才能换取。于是沈时冕闻言依旧垂着头,干脆利落地“认罪”,“它说的都是真的,我一直喜欢阿赢。”亲口听到肯定的回答,玄赢明明该因为被骗了生气的,却克制不住自己本心,耳根又红了,心里乱糟糟的。玄赢很想维持审问的严肃氛围,上一次沈时冕假装失忆的事,因为蛟龙淫毒的存在,那种暧昧的气氛下,稀里糊涂地不了了之,这一次玄赢怎么都要吸取经验,不能重蹈覆辙。因此玄赢定定神,没有被沈时冕的剖白蛊惑,依然把脸板得像执法堂的行刑人,“什么时候?”沈时冕抬眸看他,“什么什么时候?”玄赢心里默念,我这是正经在审问,不许脸红,才能继续严肃地把问题问出口,“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明明是问罪,怎么搞得好像他在逼沈时冕表白似的,这糟糕的问题和糟糕的地点气氛。沈时冕听到这个问题,眸中闪过一丝暗光,抓着玄赢的手腕在池水中逼近一步,“阿赢想听吗?”玄赢莫名其妙,有些不自在,“不想听我问你做什么?”随后又觉得自己气势不够足,立刻警告地瞪他,“好好说话,不许靠我那么近。”“嗯,”沈时冕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好听的嗓音吐出的话让玄赢开始发晕,“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十几岁的时候,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师姐给你递书信。”玄赢艰难地从记忆里找出好几年前有谁给自己递过书信,不确定地说,“是洛云云师姐?”沈时冕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孔沉了沉,不满地咬了一口玄赢的手指,“不许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