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赢:“……”我信了你的邪。云收雨霁,两个人都得到了暂时的满足,玄赢回过神,把褶皱得不成样子的衣衫毁尸灭迹,艰难地推开沈时冕给自己收拾好。沈时冕便也慢吞吞地换衣服。玄赢觉得这里怎么待怎么别扭,借口要出去打听天星草,勒令沈时冕继续“反省”,有些狼狈地跑出来,把沈时冕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在抓蜗牛的小九见玄赢慌乱地直接出了院门,完全没注意到她,小丫头好奇地瞅了瞅大敞开的房门,小心地探进去一个小脑瓜。只见床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很好看的哥哥,是长生店主说过的玄赢哥哥的姻缘,小九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白衣服的沈哥哥,垂首敛目,面上表情淡淡的,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小九摇摇小脑袋,目光移到沈哥哥手腕的链子上。沈哥哥是被玄赢哥哥锁在屋里了吗,小九同情地看了看沈时冕,正要走开,白衣服的哥哥忽然抬头扫了她一眼。小九被抓包,缩缩脖子,却见沈哥哥对她点点头。沈哥哥好像也没那么凶,而且他长得真好看呀,小九晕乎乎地想,不知不觉挪挪脚步走了进去。沈时冕放缓声音问小九,“你叫小九?”小丫头怯怯点了一下脑袋,“你是玄赢哥哥的道侣吗?”沈时冕有些意外连小九都知道了,顿了顿,“你怎么知道的?”“长生店主告诉我的,”小九十分爽快,“他还说玄赢哥哥原本姻缘坎坷,好不容易遇到你,让小九不要捣乱。”“姻缘坎坷……”沈时冕唇角微勾,似乎被这几个字取悦了,这说明天道注定,玄赢就是他一个人的。小九的眼睛又瞄了眼他手腕上的链子,犹豫道,“是玄赢哥哥欺负你了吗,他把你锁在这里?”沈时冕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切而有了些许裂痕的银链,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嗯,师兄不让我出门,小九能帮我去说说情吗?”小九顿时睁大眼睛,更同情好看的沈哥哥了。玄赢埋着头一口气冲出去老远,感觉脸上的热度好久都退不下来。一开始不是去审问司马擎苍和女魔修的吗,怎么事情突然急转直下就……那样了呢?到最后鸳鸯线也忘了给司马擎苍和女魔修安上,玄赢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虽然过程他也很享受,整个人都仿佛飘在云端,可是这和说好的发展不一样啊。难道不该是他把沈时冕锁住关起来,随意捏圆搓扁,掌控一切吗?为什么会变成他在沈时冕手中慌乱无措,尽显笨拙。而且从鸳鸯线的事情发生到现在,沈时冕竟然一点都不纠结,就好像……好像蓄谋已久似的。随后玄赢又否定了这个一闪而过的荒谬念头,沈时冕从小被他欺负得那么狠,后面又成天和他互相掐来掐去,怎么可能早有图谋。他还记得沈时冕十五岁那年,就是沈时冕性情大变刚刚变得冷漠起来的那段时间。有一回在藏书阁碰上,玄赢彼时本来已经放弃了欺负沈时冕计划,面对沈时冕也心平气和的,加上当时沈时冕出去历练了好几个月,两个人也几个月没碰面,玄赢几乎将欺负沈时冕这件事抛出了日常规划里。于是沈时冕历练回来突然出现在藏书阁时,玄赢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甚至奉送了十年来第一个堪称友好的笑容。当时他想的是什么呢,是希望从即刻开始,与沈时冕逐渐恢复正常的交际状态,不再刻意冷漠,不再用暴力拒绝。结果从前一直沉默地被动挨打,甚至坚持不懈想要完成“赢了,做朋友”这句承诺的沈时冕,望着他的目光从不屈不挠渴望亲近,变得带着一丝恨意。那恨意一瞬间很浓烈,随后很快如烟雾般隐去,以至于玄赢偶尔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时隔多年,玄赢再一次回忆起沈时冕带着恨意的眼神,大街上此刻人流如织,玄赢却一时间如坠冰窟。当时沈时冕恨他什么呢?是恨他十年如一日的排斥欺辱吗?但也没道理欺负了十年都不恨,在他想改邪归正的时候开始恨。恨意是一瞬间的吗,还是被他藏起来此后年年月月地积累下来了呢?沈时冕现在的确是非常喜欢他,那种迷恋和骨子里透出的疯狂占有欲玄赢感受得清清楚楚,即使在小世界里他们都被误导的时候,沈时冕也能压抑住本能的欲|望不和玄赢越界。从今天沈时冕的样子来看,沈时冕才没有对玄赢不感兴趣。可也正因为如此,玄赢更觉得不安。因为他也一样,若不是动心与迷恋,他怎会容许沈时冕对自己一再放肆,甚至在对方面前屡次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