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得那么迟?”池初霁将自己冰凉的手指从她掌心抽出,撑着身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抬手,捂住自己因为盘着头发而露出来的光洁饱满的额头,声音像是冷冽的山泉一样带着涩意:“现在几点?”乐希跟着她一起站起来,看着她左右四顾像是找鞋子的模样,立马俯身将她甩在对面沙发旁边的拖鞋拖过来,放在她脚边,轻声回答:“已经快要十点半了。”池初霁踩上了拖鞋,仰头露出自己纤细高雅的脖颈,看着身前高挑的年轻女孩随意问道:“吃过晚饭了吗?”只是几句简单的问候,也足够乐希露出笑容。她扬起唇角,温声说:“已经吃过了,您呢?”池初霁抬手,轻掩口鼻,打了个十分隐忍的哈欠。她忍着困意,踩着拖鞋往自己房间走:“还没有。”连日来的奔波,让她疲乏至极。到家之后,她倒在沙发上不管不顾就睡了,根本来不及考虑饿肚子这种小事。乐希看着她走向光明的背影,看着她一丝不苟盘起的发髻,削瘦却有力的双肩,挺拔的腰背……看着她在蓬松的纱裙之下,极具力量的又长又直的两条腿,脑海里浮现起了不应该有的想法。乐希压下自己心头的躁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声说:“冰箱里还有牛排,鸡蛋和一些土豆花椰菜,我给您煎个牛排怎么样?”“您一晚上没有吃东西,多少应该吃一点。”乐希虽然知道池初霁有“过八点不食”的习惯,但她实在是太担心她脆弱的肠胃了。她怕池初霁什么也不吃,晚上会胃疼。池初霁停下了脚步,站在光明里去看那个躲藏在晦暗中的年轻影子,犹豫了一会,才吝啬地回答了两个字:“可以。”池初霁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把灯都打开,不要做太多。”乐希莞尔,和朝对方露出了一个轻浅的笑容:“好。”一个小时后,沐浴过后的池初霁,裹着睡袍出现在餐厅里。她将湿漉漉的头发盘进了毛巾里,手握着刀叉端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切牛排。乐希坐在她对面,看着自己煎好的牛排在她手下被轻描淡写地肢解成一块块,忐忑又希冀看向池初霁:“您觉得怎么样,口感没有很老吧?”池初霁用叉子叉了一块肉,沾了蘸料放到唇边吃了一口,浓郁的肉汁和料汁在口腔中溅开,极为美味。她细品了一下,那张常年在乐希面前很有年长者威严又稍显冷漠的脸此时稍稍露出一个笑容。她抬眸看向乐希,眼神里有着对晚辈的鼓励:“你做的很好。”乐希不禁扬唇笑了起来。她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盘,手下认真地切着牛排,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池初霁的身上。池初霁小就接受芭蕾舞蹈教育,从二十四岁开始到去年因身体原因退团之前,一直都是国家芭蕾舞团的首席。无论是什么时候,她的动作仪态都十分的优雅。哪怕只是端坐在餐桌前,腰背挺直地切着牛排,都有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魅力。她是天鹅,漂亮的天鹅,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此时此刻,乐希看着她手下被利落分解的牛排,开始羡慕起对方能在她手下任她鱼肉。她要是也能吃了我就好了。乐希不合时宜地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往池初霁脸上挪,试图将自己偏移的心拉回原位,开始和以往一样没话找话:“对了,比赛结果怎么样了?您的学生都很出色,是不是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自去年退团后,池初霁就成为了星城国际芭蕾舞蹈学院的一名老师和学校芭蕾舞团的团长。池初霁这次出差一周,是为了带自己的学生去首都参加全国的比赛。自从当了老师后,池初霁每天的工作几乎是训练学生,给演出编舞,带着学生参加各类比赛。国内的,国际的,几乎每个月都要出差。不过比起以前当首席的时候,到处演出不在家的日子,已经让乐希觉得很好了。不如说,此时此刻能够和池初霁一起“共进晚餐”,对于去年以前的乐希来说,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奢侈。这一年,两人相处的时间,比起之前的八年都要长。年长的女性切着牛排,瞥了眼了眼极力搭话的女孩,唇角微扬:“还不错,拿了金奖。”乐希弯起眉眼,真心实意地赞叹了一句:“您真厉害,您的学生也很优秀!”“金奖当之无愧。”池初霁微微一笑,决定和她继续“沟通”下去:“还好,说说你的事吧。”“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