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水儿眼睛都瞪大了,这话怎么听都像他答应了,他心里很乱,眼眶却是热热的,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张立豪又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静下心好好想想,我愿意等,回去别做事,手不能碰水,好好休息,有什么就来找我,知道吗。”
岑水儿眨了眨眼睛,缓缓点头,从来没人问他愿不愿意,从来没人让他不要疼。
从来不敢放松,无人依靠,面对现在这样的炙热他有些无法招架。
张立豪重新赶着牛车,后面的路程没人再说话,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是松弛的。
牛车进了村子,有不少人都瞧见了,免不了有人闲了说些嘴子。
“那不是岑家小哥儿吗,怎么坐其他汉子的牛车回来,怕不是有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任谁见了他家那条件都得躲着走,更别说还带这个啥也做不了的瞎眼老太。”
这些话刚巧落入请人帮忙的李山耳中,问了聊天的妇人,知道真的是岑水儿,后脚跟着过去了。
第59章打算
李山不知自已一定要跟上去干嘛,看到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他要另娶,他要嫁人,结局是注定好的。
只是人啊,总是在为一些无法实现的事情不自禁无法自控,如同现在这般。
他站在门外,听着门内两人的谈话,那么熟稔,那些稀松平常的对话,仿佛将门内两人之外的其他人隔绝在外,他在门外,以后永远只能是在门外的外人。
李山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受,他从不小喜欢的人对另一个人展现出从来没有的脆弱。
他想自已心里是有些高兴的,至少从他了解到的,那人性格强硬岑水儿再不用担心被人欺负,开个肉铺,是个有钱的,岑水儿今后不用过的那么苦。
李山苦涩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叮嘱完岑水儿的张立豪赶着牛车往回走,路过李山时两人对视,只注意到了对方通红的双眼。
张立豪认识李山但不熟,不会停下来问别人怎么了,他现在满脑子全是岑水儿手受伤了,这段时间吃饭该怎么解决。
他不好每天过来,想了一转,直接去了林煦炎家找林母,麻烦她这段时间照看一二。
林母当然不会推辞,不说现在岑水儿是他干儿子,按照以往他们两家的关系也会帮一帮。
况且现在她想撮合的两人好像是看对眼了,别提多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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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铺子的林煦炎让夏清坐着烤火,自已提了只兔子到后院杀好挂到前头的案桌上,好让路过的人知道这里有野兔。
他还处理了张立豪杀了一半的黑蹄羊,直接抬了一半出来。
下午买肉的人没上午的多,但也不算少,只将羊肉摆出来的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四五个人来问价格。
不过羊肉价比猪肉贵不少,问的人多买的人少,倒是卖出去两只兔子。整只的买了一只,另一只是有两人一人买了一半杀了剥好皮的。
冬日动物都要囤膘,林煦炎这次进山抓的全是肥兔子,皮毛油亮光滑,他打算留几张给夏清做一双兔毛鞋子。
他在前头做事,夏清坐着烤火,但一双眼睛跟长在林煦炎身上似的,注视的目光一刻不曾移开过。
夏清的世界很大,大到可以装下林煦炎的所有,他的世界又很小,小到只能装下林煦炎一人。
街上穿着棉袄的人来来往往,铺子里两人的视线时不时交汇后相视一笑,这样的日子恬静而美好。
半下午时,张立豪赶着牛车回来,他看着案桌上码的整整齐齐的猪肉羊肉和剥了皮的兔子,心里暗叹,林煦炎不仅是个好猎户,还是块做屠户的好料子。
“林老弟,我看你也适合干屠户。”张立豪边说边往铺子里走,一路赶着牛车吹冷风,饶是体热的他都有些受不住,坐在火盆边随口一说:“要不你也来镇上开间肉铺,或者直接到我这来卖兔子什么的得了。”
林煦炎倒是认真思量起来,打猎固然能维持家里开销,一年下来也能存个十几二十两银子,这对一年三五两就能维系全家所有花销的农户来说,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就连一些镇上的普通住户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但他上一次山至少小半个月,而且不是每次进山都能有好的收获,多的是只打到两三只兔子的时候。
想要打更多的猎物就要进更深的山,那面临的危险便更多,这对已经习惯了的林煦炎来说倒不是多令人担心的事。
只现在有了夏清,他不舍得夏清跟他进山吃苦,更不愿和夏清分开那么久,开铺子这事倒可以好好斟酌一番。
张立豪看林煦炎的表情,知道他是有些心动的,便道:“也不用那么费劲,要是真想做,可以先来我这儿,咱俩儿兄弟先搭伙在我这铺子里用着,我记得你家不是还养了只快下崽的兔子么,要不就直接多养些,大了直接卖,还省的去山里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