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打掉兰守的手:“别过来!我们不会接触任何Alpha,你们快走吧,我……我不会让你们进来的!”
男孩明显紧张的起来,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使劲想要关上门,年蕴刚开口:“我们……”
“放手吧,安吉。”
轮椅女孩叹了口气,打断了争执:“让他们进来吧。”
“可是!”
他有话说不出瞪着姐姐,轮椅少女自顾自的转了方向往里面滚动轮椅,安吉愤愤不平丢开了门把手跑到了女孩的身边:“姐……”
女孩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安慰:“没事的。”她瞥了眼身下的轮椅轻声说道:“很抱歉我不能站起来向您行礼,因为我的身体这段时间很糟糕。”
年蕴点了点头表示不在意,他看了一眼点名单上空白的考勤记录:“……安娜?”
女孩极浅地笑了笑,眼中毫无波澜像一潭幽静的死水。
“是我,老师。”
那这样的话人员就全部对应上了。年蕴把名单合上,安娜坐在对面目光平静,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好像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具。
“安吉,去给老师们倒杯水。”
安吉紧紧偎在安娜的身边:“我不……”
“快去,别这么没礼貌,家里教的礼数都忘完了吗?”
安娜故作生气地别过脸,安吉撇了撇嘴:“好吧。”
兰守看着小男生气嘟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玩:“小家伙还是挺听话的嘛,看起来你们姐弟感情不错。”
安娜笑了两声咳了咳止住了笑意,眼神柔软了一些:“其实在事发之前我俩关系还没有这么好,弟弟他年幼又爱玩,之前可淘了也不听我的,现在只不过这孩子实在是担心我才变成了这样的一副性格。”
“事发……和你现在的情况有关吗?”
年蕴问道,兰守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安娜像是早已预见他们的询问一般娓娓道来:
“一年前我被当地富商娶走,因为信息素匹配达到百分之七十五,是这一座琥珀塔里配比最高的Omega,半年前富商找了其他女人,而我却在宅子里什么都不知道。”
她停了停推着轮椅到了花瓶的旁边,手指抚上枝叶有些泛黄的芍药。
顿了顿歪着头:“就是一纸契约的婚约罢了,毕竟我从未见过他从不了解他,真正认识的时候我已经嫁给他了。”
“我只能在空荡的院子里干些无聊的事情,家里没有人气,琥珀教的课程还真派上用途了,打发时间倒是非常好用。我本以为这一辈子可能就会这样平静的过去了,直到那个不知名的Omega女人找上门来。”
安娜攥着花枝的手微微用力,指尖带着一抹颤抖:“她轰走了仆人,带着医生,瞒着富商,就在我住的那间屋子强行清洗了我的标记。你知道那有多痛吗?”安娜的眼中带着深刻见底的恐惧和痛苦,年蕴心中默默一动,手指不由自主的回弯。
“虽然我一点也不爱我的丈夫,但是那一刻我还是感觉到了什么植入深处的东西被强行连根拔起了,刺痛、幻觉、信息素的来回争夺厮杀,我感觉那一刻的我就像是一条即将死亡的鱼,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根本没有什么力量去抗争……”
安娜垂下了手,被捏过的残花也显得奄奄一息。
“信息素这种东西就像是枷锁一样,被标记的也是被动的,被清除的也是被迫的,我的人生从来都是被安排好的,从来,从来没有一件事让我觉得活着真好。”
安娜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在极力掩饰痛苦的情绪,兰守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年蕴看见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心底涌过复杂之情。
“……更可笑的是,我的身份也从没有被谁看重过,事发之后,除了那座宅子里的管家女仆,连琥珀的管理者、监管者,那个中心来的培育师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我的丈夫……根本没有在意过这件事,他可能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才把我从琥珀带出去的吧,只是想带着我出去更有面子而已……吧。”
安娜没有力气去笑了:“现在我又回到了这里,琥珀被炸了,我们转移到这里,因为信息素还没有完全适应我的身体,并发症和痛苦时不时会来折磨着我的神经,大把大把地吃着药也不见好转,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把希望寄托在何处。”
说话间安娜的眼睛不由的看向乖巧的安吉:“但我又不得不活着,安吉还小我还想在照顾照顾他。”
屋内沉默了下来,安娜的情况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她抬眼愣愣的看着年蕴:“您走吧,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没什么必要,过两天我就让安吉回去上课您不用担心。”
无力感渐渐爬上了年蕴的身体,他站在原地忍不住看向兰守,兰守抿了抿嘴:“走吧。”干瘪地蹦出来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