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的圣驾六月出发,十一月的时候方才返回。
说来也是突然,胤禛这一次回来后,弘晖的亲事居然就有了着落。
对方是蒙古巴林部的一位郡主。
比弘晖稍大一些,年十六,听说是个能说爱笑的性子。
当乌拉那拉氏知道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竟是为蒙古贵女的时候,很明显,她心里是不乐意的。
她私下里忍不住地对丈夫抱怨,然而胤禛却冷着脸告诉她:这门亲事是皇阿玛亲口与巴林王定下来的,圣口一出,绝无反悔的可能。
原来细究起来,此事的起因还是康熙的一时兴起。
老头在巡幸塞外的时候,与那巴林王把酒言欢,众所周知蒙古亲王们那是一个比一个能喝,而且人家喝完后,还会热情高涨,狂性大发,那位巴林王也是如此,在宴会上他喝着喝着就喝嗨了,然后就当着康熙的面表示,自己有一位掌上明珠至今待字闺中,她眼光高,族里的男儿们没有能看上的,要不,陛下您出个儿子,咱们两个正好结成亲家。康熙倒是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脑袋里寻思了一圈,儿子们该成婚的都已经成婚了,尚未成婚的岁数也与那姑娘不大般配。
毕竟人家肯定是要做嫡福晋的。
康熙脑袋转的也是快,既然儿子不行,那就从孙子里面挑吧!
弘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选中了。
知道事无转圜,乌拉那拉氏到底没有忍住,跑来与昭烈一顿哭诉,言谈间全都是觉得对不起儿子云云。
昭烈知道她的忧虑。
因为风俗习惯不同,能够嫁进皇家的蒙古姑娘,还真没几个能过的特别和顺的。语言,吃食,生活习惯,自身的性情,这一切都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而且乌拉那拉氏心中理想的儿媳妇,是那种贤惠温良的八旗闺秀,而不是什么爱说爱笑没有规矩的蒙古少女,这般落差,让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儿子的愧疚。
“缘分这种东西最是妙不可言,弘晖沉稳敦厚,许是就爱那种生动活泼的女孩子。”事已至此,昭烈也只能无畏的劝说道:“你看敦郡王多粗俗鲁莽的一个人,但他对那蒙古小福晋,多爱惜啊,人家两个可是京城中有名的恩爱夫妻。”
乌拉那拉氏闻言只能苦笑一声。
事已至此,她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弘晖与那位蒙古贵女的婚期定在了半年之后,时间算是比较匆忙的,但所幸乌拉那拉氏早很多年就开始为儿子的婚事做起了准备,所以无论是聘礼还是一应需要的东西都很快的就置弄妥当了。
本来这一切都进行的都很顺利,可谁想,仅仅是四个月后,一道噩耗从草原处传来。
巴林王的那个女儿,居然死了。
“怎么回事?”当听到这个消息后,昭烈瞬间就坐直了身子,她一手扶着自己粗笨的腰肢,脸上同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来负责报信的是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心腹,一个叫尺素的姑姑。
就见她用着一脸沉痛的表情,轻声说道:“据说是坠马而亡。”
蒙古的少男少女们骑马打猎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想来那位贵女也是如此,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竟是发生了坠马的意外。
昭烈听了这话后,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她倒不是为了那个死去的蒙古女孩伤心,她在意的是弘晖的名声。
有名分的未婚妻在成亲前突然横死,这种事情纵然是意外,但总归是非常不吉利的,对弘晖以后的婚事也会有影响。
“真是倒霉啊,居然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昭烈叹息一声。
她连给那孩子的结婚贺礼都准备好了的,没想到,竟是这么吹了。
尺素报告完这个沉痛的消息后就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昭烈则是叫来了弘琛,言简意亥的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你表哥素来最疼爱你,此时他遇到了困难,你应该怎么做?”
弘琛淡定的想了想:“卖萌?安慰他。”
“非常好。”昭烈点头:“就这么干吧!”
事实上,对于未婚妻骤忘的这件事情,弘晖虽然有些难过,但还不至于伤心绝望什么的,毕竟两个人还是面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罢了。再加上有弘琛这个时不时转移他注意力存在的小孩,基本上他也很快的就恢复了过来。
时间就这样波澜不惊的往前走着,又过了一个月后,孕期已满的昭烈终于开始发动了起来。
与生弘琛的时候不同,这一次,她是在吃着午膳的时候,羊水突然就破了的。